此刻挥别了众人的古神使徒，正双手枕头，仰躺在生命之树最高处的嫩枝上休息。

在下方精灵们搬家的轻微嘈杂声中，雷仰望天际。初升的梅尔诺瓦之月已成了下弦月，记得刚坠入米尔蒙提斯大陆时，她的姐姐戴安娜之月还是一枚新月。

这意味着来到这个位面已经快两个月了吧？终于在这陌生的世界拥有一个立足之地了呢。雷轻轻叹了口气。

“你在想什么，我的使徒？”信守承诺的生命之树不再窥探男人思想。安静消化掉刚获取的信仰之力后，这棵沉寂两千余年的古树又起了谈兴，来找祂的使徒聊天。

“刚才被你附身之后，我看到了你的过去。”黑发的人类缓缓说道，幻境中的一切都如此真实，让他不由相信那些都是这上古之神真正经历过的往事。

“我的过去？”生命之树浩瀚广阔的声音温和依旧：“你看到的是精灵们反抗巨人的战争吗？”

“都有。光辉诸神邀请你加入至高天，巨人向你求救，还有那个游说你加入战争的精灵……”一张美丽的脸庞从雷心中浮现，逐渐和某个神祗重叠起来：“话说，你就没有察觉到这其中的……问题吗？”想了想，黑发的人类没有使用过于强烈的词汇，毕竟当年的胜利者现在依然执掌着权柄。

“呵呵，你是想说‘阴谋’吧？”漫长岁月给予生命之树的智慧，并不像祂表现出来的那么简单。古树温和地笑了：“不必执着于过去的事情，生命的本质是一场旅行，哪怕不朽的神祗也是一样的。如果一直执着于过去，那这场旅行不就变成在原地兜圈了嘛。”

雷惊讶于古树的豁达，同时也对他刚认领的主神多了几分钦佩，但无论如何他还是不愿让这老实神被别人给欺负了：“好，我们不说过去，那就说说刚才你和女神的沟通吧，你俩聊的怎么样？”

从地球来的穿越者似乎总是对神祗缺乏敬意，不仅对精灵的两位女神称呼随意，跟自家主神聊天时更像朋友间随意交谈一般。偏偏这上古之神还很吃这一套，竟丝毫不以为忤。

“我向她表示了感谢，毕竟这些年全靠她们分给我的信仰之力，才让我支撑到现在。”生命之树温和地说道：“我还请求她给予我一个神祗应有的待遇，让我可以感召一部分精灵作为信徒。”

“那她同意了咯？”雷回想之前全城跪拜生命之树的壮观场面：“看起来效果远超预期啊，这可不是‘一部分’精灵吧？女神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如此的神迹不可能每天发生，冷静下来之后，大部分精灵还是会回归女神怀抱的。”生命之树解释道：“但我也只要求这么多就够了，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精灵们心中的信仰慢慢萌芽。”

“对了，在初次感应到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是极为少见的无信者。但是女神却说你是她的信徒，这是怎么回事？”古树突如其来的问题把祂的使徒吓了一跳。

原以为自己无信者的身份隐藏得很好，没想到在箭垛村刚获得超凡奖励：【低阶独特神性生物亲和】的时候，就连距离遥远的生命之树都第一时间感应到了。虽然成为使徒之后这个问题已经不再构成威胁，但雷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我是她的信徒？”黑发男人一手摩挲着下巴，疑惑地道：“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难道说……”

“对了！想起来了！”雷猛然坐起身：“原来是那个时候！她降下神迹说用我的信仰交换圣油来着，我还一直莫名其妙，原来从那时起我就已经‘被信徒’了吗？”

强买强卖见得多了，可被主神强制信仰这种事，即使穿越者也是第一回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