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还没有完全亮,徐可莹和魏信就醒了,二人并排躺在床上,看着米白色天花板,是灰尘沾染白色天花板后的颜色。
“可莹,我半边身子都麻了,你得给我揉揉。”魏信感受到了半边身体的酥麻。
徐可莹整晚都趴在魏信身上,直到她醒来才躺平。
“行,我给你揉。”说完徐可莹就侧身,看着魏信的侧脸,给魏信仔细揉酥麻的身体。
“真好。”魏信不由感叹。
太阳慢慢升起,房间里也慢慢变亮,阳光撒在魏信脸上,徐可莹刚好可以看到魏信光芒万丈的侧脸,世间惊艳。
徐可莹没有出声,而是独自欣赏,能留下美丽的不只有绘画与照片,记忆才是最好的渲染。
直到二人垂暮之年,徐可莹都还记得这天魏信的绝世惊艳。
直到阳光越过魏信的脸庞,徐可莹才脱离沉浸,缓缓回过神来,然后说道:
“好了你要说,一会我们下地去看看,现在大爷已经下地了,去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魏信虽不是农民,可农民的辛苦他是了解的,明明是粮食、蔬菜的生产者,却是整个商业链条中收入最少的,当然也是最大的群体。
那个贩子不比农民有钱,还有赵叔这种开公司的,与他们比,农民是天然的弱势,被欠钱也算是家常便饭。
“现在农业发展有些畸形,中间收货商不结账,农民也欠肥料供应商钱,而农民不会像中间商一样,有破产逃避债务的能力,要是那天像赵叔这样的人多了,爆了,可以想象这比经济危机还要恐怖。”
魏信也不想这样预测,可随着大资本进入农业,垄断性提高,必然会加强对农民的压榨和剥削,若是这大资本爆掉了,更惨,饿死人都算轻的。
徐可莹思索一番,她好像听父亲说过,也在一些时政博主中看过,但是没有人提出一个更好的解决办法。
“你说的类似扶桑的农协,垄断了整个扶桑农业,上可以控制政府,下可以控制农民,中间还绑架了无数消费者。
说实话我觉得体制不错,可最终还是被少数人控制了,这就变了味了。”
魏信的一侧身体好多了,他侧过身,把徐可莹抱在怀里,感受二人的温度和咫尺间的呼吸。
“这是人类的本能,集权。集权不分好坏,但享有权力的这个人分好坏。
人类之所以伟大,也是因为集权。所以约束集权者的恶,才是关键问题,我能想到就是人工智能辅助。”
魏信也是很无奈,人工智能的缺点一样大,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支撑他做出明智的选择,赌是他想到唯一的出路。
“你有把握吗?这么大的赌局,输了会很惨的。”
“没有。”魏信如实回答。
但随即他就说道:“起床,带我下地看看,事情要一步步走,未来的事情变数太多。”
徐可莹和魏信坐起,魏信下床后,换的还是昨天那一套黑色运动服,而徐可莹则在衣柜里,找出一套与魏信相似的黑色运动服,褪下睡衣后,迅速换上。
“可莹,你骑电驴带我?还是开车去。”魏信在下楼时问道。
“骑电驴,车太太,不方便。”
在徐可莹带着魏信经过一片玉米田时,魏信大声欢呼,空旷的农田把魏信的欣喜传播到更远的远方。
“可莹,农村也不是只有无止境的劳苦,田野也可引人豪迈。”
徐可莹听到魏信的话,笑了笑说道:“你不是说过,种地的人都不会喜欢土地吗,对你们舒心的田野,就是农民的心病。”
徐可莹在农村待了挺长时间,对无尽的麦田和玉米田早已无感。
“确实,这些小麦和玉米都不值钱,一年也就是几百块的利润,不种还不行,种了不够费事的。”
魏信接着说:“要是都和大爷一样种经济作物,又需要精工细作,还有较高的成本,莫测的天气,市场价格的波动,还有中间商的欠款等等。”
魏信停顿片刻,感慨道:“农民才推翻三座大山几年,怎么好像回去了。”
“可是以前的农民连饭都吃不了,现在已经很久没听过有饿死的。”徐可莹骑着小电驴,穿过玉米田,进入了充满大棚的地界。
“不是这么比的,生产力提高,吃饱饭是必然的,不能以吃饱饭作为评判标准。”
“那用什么标准,如今中国十四亿人,能吃饱饭已经不容易了,全世界能和中国类比的,没有一个超越中国。”
徐可莹对自己的国家充满信心,就算是她看见了黑暗,依然相信。
“确实是,别说亚非拉地区了,只说欧美各国都依然有人饿死,中国的制度依然领先全球,但是还可以更好。”
魏信对中国有一种苛刻的要求,这种要求就像海瑞要求明朝一样,魏信希望中国成为书中理想的国家,那个在一八四八年提出的设想。
而徐可莹就不一样了,她对待自己的国家要宽容很多,十四亿人的大国,能像现在快速发展不容易。
“信,你是想一代人完成数代人的使命吗?你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你怎么会这样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