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星月争辉。
一轮残月悬挂在天际,显得格外孤寂,微弱的月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一间朴素的卧房里。这里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一张简单的木床,床头摆放着几个朴素的抱枕。房间的一角,一张旧书桌静静地立着,上面散落着几本翻开的书和几件日常用品,显得有些杂乱无章。
身着一袭灰色麻布中衣的少年,静静地躺在木床之上,角落里,一盏古铜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他的影子投射在墙上,随着烛火的摇曳而变形。
此刻,躺在木床上的少年,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显。他的双眼紧闭,眼皮下眼珠快速转动,面颊扭曲,眉头紧锁,似乎在经历一场激烈的梦魇,显露出他在梦中的恐惧和挣扎,却一直无法醒来。
显然他今晚的梦境并不美妙,或者称之为梦魇更加合适。
睡梦中的少年被深深的恐惧所包围,他紧闭着眼睛,但仍然能感受到梦中的恐怖场景。他的心跳加速,汗水从额头滑落,打湿了枕头。
在梦中,他身处在一个黑暗而压抑的环境中,周围是无尽的树木,枝叶交错,几乎让人无法呼吸。他感到自己被束缚在这片森林中,无法逃脱。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是从他背后传来的,让他不寒而栗。他转过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接着,他看到一个身影向他走来,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她的脸被浓重的阴影覆盖,只露出一双闪烁着恶意的眼睛。林清尘想要尖叫,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出声音。女人一步步走近,她伸出一只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那冰冷的手指让他更加恐惧。
突然,女人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她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个巨大的蛇头。那蛇头闪烁着绿光,眼睛里透露出残酷和杀意。看着如此恐怖的景象,心中的恐惧达到了顶点。他拼命挣扎,想要从这个梦魇中逃脱,但一切都是徒劳。
少年的呼吸因而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努力吸入勇气,每一次呼气都像是在释放恐惧。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挥动,仿佛在与看不见的敌人搏斗,每一次挣扎都让床帷随之摆动,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啊——!”
猛然从床上坐起,刚刚摆脱梦魇的少年脸色极差,胸膛起伏像风箱般剧烈喘息。无声地用双手抱住脑袋,好一会儿才从日复一日的惊悸中回过神来。
一番惊醒了之后,少年便没有了睡意,于是穿着亚麻布的睡衣起身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早就冷掉的清水,站在窗前眼神幽暗难明。
“又做了个噩梦了啊。”
林清尘,身份是大梁国镇西候第三十五代嫡传,更准确的说是曾经的没落镇西候之后,从大梁国拓荒建国,到如今已经历了五百来个春秋,二十多任帝王,虽然中间也出现了一些昏君,但大多数还是有为之君,总体来说国运还算昌盛。
林清尘的先祖便曾经追随梁太祖拓荒,作为大梁建国后的第一批封地公侯,拥有一等世袭候爵爵位的林家,当年也曾显赫一时,可惜十年前其父亲因为卷入了储位党争,被迫削爵罢官,贬为庶民,在昔日的好友们的斡旋相助之下,远走他乡,才保住全家老小的性命,林父每每当着他的面提起此事时都唏嘘不已,最终林父也在五年前郁郁而终,曾经的荣誉和财富甚至家人都已经远离他而去。
大梁国,背靠着广袤无垠的无边海域,位于东荒东南角,这里自古以来便是武者和探险家的乐园,无尽的海域上,蕴藏着无数未被发现的秘密和宝藏。而大梁国的南面,则是蜿蜒流淌的青漓江,这条江水如同一条碧绿的玉带,滋养着沿岸的土地和居民,也为大梁国带来了繁荣和生机。
岭涯郡,这里地势险峻,山脉连绵。岭海县,便是岭涯郡下辖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正如其名字所暗示的那样,岭山县四周被山岭环抱,山势陡峭,岭水河从县城旁边流过,河水清澈见底,河床中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给这片海风侵蚀之地带来了一丝柔美。
林清尘所在的地方便是岭海县,这里环境恶劣,山地居多,又靠近大海,地形复杂多变,给居民的日常生活和劳作带来了诸多不便。海风刺目,常常使得行人不得不用纱巾遮住面部,以抵御海风的侵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