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程凛又是一愣。他尚未满足,还想拿鼻尖碰碰麦麦的脸颊。
刚重新压下去些,麦麦用更明显的力气抵住他胸口:“嗯,困了,不要了。”
饶是再怎么装游刃有余或镇定,程凛重新将上半身撑起来的姿势和速度仍显出些许狼狈。
他稳了稳呼吸,表面豁达道:“好,那就早点睡吧。”
实则翻了个身躺回自己的位置,开始内耗。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又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把猫亲难受了?明明胡子刮干净了,嘴唇也没起皮,不至于。
更何况这才哪到哪?程凛真想高呼冤枉,连嘴唇都怕猫不懂而没敢碰过,只是多亲两下脸蛋脖子都不行?!
还是今天又哪句话得罪猫了?他只是觉得麦麦认真喊麦的样子很可爱,早知道不该笑那一声,猫本来就敏感。
还是那个客人?
程凛一激灵,认为结症就在于此。猫认为他的看法是有失偏颇的,可他觉得自己没错——预约就预约加什么店员的微信?又不是奢侈品店的sales,加了麦麦要干什么?
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但保不齐后面就得开始问有没有对象,看他怎么样。
不……也可能对方的确没那个意思,就是他在疑神疑鬼?
程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越想越亢奋。
还没等他思考出结果,寂静中麦麦又翻了个身,背对着人类开始睡觉。
麦麦装作睡熟,翻过身后睁开眼睛。明明刚刚只是简单的一吻,他却又轻而易举产生了燥热难耐的感觉。
一方面,生涩的晴欲不断在身体内翻涌,刺激敲打神经,另一方面,荣荣的呵斥和手册上触目惊心的警告都让猫茫然而束手无措,只能在无形的界限内踌躇。
麦麦试图放缓呼吸将那感觉强压下去,又不敢让程凛发现,只能侧过身,还向床沿挪了挪身体。
殊不知程凛也没睡着,全部看在眼里。
程凛翻来覆去推测了一晚上,结果就是次日早上在车里说:“宝宝,昨天是我态度不好,保持联系就联系吧。可能人家就是想来猫咖玩。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这大度已经是他开导自我,退让一万步的结果。
麦麦吹着风,感到莫名,真心实意道:“我没有生气呀。”
真没有生气吗?
这天夜里,程凛半醒不醒,下意识想摸摸猫有没有踢被子,一摸摸到个空。
他顿时睡意全无,翻身下床开始找猫。
仅仅十分钟前,麦麦看了眼呼吸平稳,双眼紧闭的主人,蹑手蹑脚下了床。不知为何这床铺上程凛的气息越来越明显,快到他难以承受之地步。
猫偷偷摸摸拿了自己的手机躲到客卧,并趁此机会将自己双肩包里藏着的手册又拿了出来。上次看到一半,总找不到机会继续研读。
麦麦把自己整个藏进被窝,这里没有程凛的气味,让他大脑冷静,身体舒缓不少。他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做照明,鬼鬼祟祟样把枕头支起来,随后小心翻开手册。
上次读到的铁窗泪给了他极大的震慑,他重新念了遍巩固道德防线,再接着往下读。
接下来,手册开始讲如何进行性生活,分好几种。最先讲尚未化形的小猫人怎么做,扫一眼分类标题,还有同女性、同男性……还有……
麦麦逐字逐句艰难拼读,才看了个开头,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手机和手册通通都压在了枕头下,随后脑袋压上去,装作自己睡着了。
程凛走进屋,就看到黑夜里,猫从被子露出颗脑袋,枕着枕头在睡觉。
他心一滞,这刻也有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这几天只要不碰猫,猫的态度就很好,讲话也都认真回复。但只要一碰猫,猫的态度就开始疏离,动作就开始抗拒。
这下连睡都不愿意一起睡了。
程凛又走进两步,犹豫了两秒将台灯打开,灯调至最暗,试探喊了声:“宝宝。”
麦麦立刻睁开了眼睛看着他。
果然没睡。程凛心里焦灼不安,装得若无其事问:“你怎么睡到这里了?”
麦麦着急自己那恐怕永远都要读不完的手册,也唯恐程凛发现自己偷了手机玩儿,一时间只想着如何才能让程凛赶紧离开。他说:“我想自己睡一段时间。”
“睡得不舒服?”程凛想摸摸猫的脑袋,麦麦却躲了躲。人类的手僵在半空,收了回来,“不想要亲亲?”
猫的眼神明亮却躲闪,不说话,像默认。
不知道安静了多久。程凛开口问:“那一段时间是多久?”
也不知道这发情期到底要持续多久。猫犹豫而小心地说:“可能半个月吧。”
程凛默了默,站起身说:“知道了,热的话记得开空调。遥控器在抽屉里。”
过了会儿又敲门进来一次,把充电线给猫:“别忘了每天给手机充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