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子期肃杀飞燕帮之后,一颗石子被他轻弹出去,“嗙”的一声,那块飞燕堂的牌匾瞬间四分五裂炸开。
他迈过飞燕堂的门槛,走了进去。
一排排空荡荡的赌桌,他好像听见了过去的洗牌声、筹码的咔哒声和赌徒们的叫嚣声。
他一步一步走过去,一张一张赌桌化作粉屑,被风带走。
走到一扇门前,子期听见里面有人的声音。
吱呀。
星辰落下微亮的光芒溜进漆黑的房间。
扑面而来一股刺鼻的味道。
“唔……唔。”
里面堆满了矮小的锈迹斑斑的铁笼,每个铁笼里都勉强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人。
铁笼还没有半个人高,三个铁笼堆叠在一起,整整挤满了这个只有五米见方的屋子。
上面人的排秘物往下流,一股难闻的味道充斥满整个房间。
眼前众人像一根根尖针,狠狠的扎在子期心里。
一家一家的心肝宝贝,在这里喂养蚊群,活得好像猪狗。
角落里,有一个童子蜷起身子瑟瑟发抖:“那几个铜板我、我会还的,求你别、别杀我……”
“我不杀你,”子期认出这位断掌童子,“你有钥匙吗?”
“嗯。”
这个小童被关在这间屋子的四面墙里,照看这些被关在铁笼里的童子们。
他拿出一串钥匙,挨个打开笼门,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笼门开了许久,里面的人仍是没有动静。
“欺负你们的人都死了,出来吧,”子期柔声道,“有力气回家的,就回去,不然先找点东西吃、衣服穿。”
又过了许久,有一个人从里面狗爬了出来,站不直身子,又爬出了小屋。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子期叹了口气,转过身走出屋子。
后面的童子追了上来:“还,还有一个。”
“带我去。”
两人前后走进那间正对院子的厢房,小童在桌案后面打开一堵暗门。
烛光熹微,暗室的床上静坐着一个女子,身上只有肚兜和软裤。
镜湖水如月,耶溪女似雪。
唇不点而丹,眉不画而翠。
靡颜腻理,袅娜娉婷。
这女子美得不可方言,像画中走出的人儿,只是那双眼睛里面清冷一片。
有人进来,她自觉的躺下身子,转脸向墙。
子期一眼看去,饶是也被惊艳了一瞬,但更多的还是错愕。
这女子与官府通缉令中的女相有八分相似。
后来他问过吴常,这是怎么一回事。吴常听后冷笑道:“听说有个画家在梦里与神妃仙子幽会,醒后念念不忘,就把那女子画了下来。那画像被城令的少爷朱无厌看到,惊为天人,便动用官府的力量到处通缉,非要找到梦中的人儿。”
子期只觉离谱。
“玉儿姐姐,黑帮都被这个哥哥杀了,我们得救了!”小童上前扶她起来,道。
“傻瓜,没有人会救我们的,不过是换到另一间暗室罢了。”玉儿冷若冰霜,轻轻摸了摸小童的脑袋,问子期,“你能把这小孩也带走吗?”
“外边有人来了,你们先在这里休息,我去处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