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宇冷峻,徘徊难以消解之恨。
“既说是‘又’,夫人便是记得上次之事。”
“前者,我顾念夫妻之情,唯是示诫,无有任何责罚。请问夫人,这次又是何故?”
穆蓉满怀冤屈,有苦难诉。
“老爷明察,妾身完全不知发生何事。”
宁寒望肃穆深沉,乌云压顶。
“不知?你亲力亲为,还能是谁动手脚?夫人承认便罢,兜圈子,很没意思。”
他转变态度,阴阳怪气起来。
“穆族原就运道亨通,我离京一年,更是飞黄腾达。夫人即便认错,我也做不了什么,就像我母,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老爷身上,若有似无,出现他母的影子,穆蓉撇撇嘴,极度不快。
“妾身解释很多次了,不是我要赶她走,是她亲口说要享福,我何敢阻拦?”
宁寒望讥讽不止,趁机抒怀压抑许久的愤懑。
“是非对错,我早无心争辩。”
“我母离府,夫人全权掌家,这才几日,便出这么大的事。”
“早知如此,就不该放我母亲离去。夫人心大,理当想想,自己有没有相应本事。”
听出几分不对劲,穆蓉瞳色,蓦然灰暗。
“你故意借事发难,是也不是?”
“目的何在?是迎回母亲,还是带走奉哲?”
见不得她倒打一耙之态,宁寒望宽厚手掌,沉重落在桌面,一声雷霆,威慑人心。
“目的只在烟儿安危!”
“请夫人,交出占据之物,奉还烟儿月例。”
莫名要贪她的存银,穆蓉竖起一道防备,万分不愿。
“我根本没拿,何从交还?”
不见改正,宁寒望加重责罚,以示告诫。
“这件事的是非对错,我亦无心争辩,请夫人交还,继而,跪到贤仪居院内,一日一夜,不得进食。”
穆蓉双目愕然,难以置信。
“你敢罚跪于我?”
宁寒望严正以对,一丝不苟。
“夫人有错,我身为家主,为何不能惩诫?”
穆蓉怒目而视,很不服气。
“证据呢?凭你一面之词么?”
不知从何时开始,宁寒望眸中,已生嫌恶。
“无凭无据,我自然不会冲动妄为。”
他拿出搜集所得的证据,指尖轻点,高傲示意,让她自己来取。
“夫人,请过目。”
穆蓉咬着后槽牙,不情不愿走去,没好气地接过一看,只一眼,她便目瞪口呆。
“这……”
何人布局,竟能做到如此天衣无缝?
她不敢相信眼前之景,掐了一下脸颊,确认不在梦中,而后,反复查看证据。
不论查看多少遍,就是找不出一点疏漏,仿佛这事,无疑是她所做。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怎么会这样呢?
宁寒望漠视蔑然,言辞依旧客客气气。
“铁证如山,就算交到尹司台,夫人也是无可辩驳。”
“罚在他处,或是责于府中,夫人随意择选。”
“请恕为夫,冒然提醒一句,罚在他处,不仅可能从重处置,且要夫人罚银数倍;责于府中,则是不然,夫妻一场,为夫只要你如数交还,跪在贤仪居院内,安分一日一夜即可。”
穆蓉袖中双手,紧握成拳,悄然簌簌,强忍怒意。
“多谢老爷怜惜,妾身这就去跪。”
宁寒望颐指气使。
“一应吃穿用度,尽数折成银子,请夫人,先行给我,再去跪着。”
回想丈夫往日柔情,几寸心痛,湿润穆蓉眼角。
“好,老爷稍候,我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