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宽宏大量,孩儿由心佩服。”
晨时事罢,宁奉哲前往凯风居,给祖母问安。
郑蒲莲一如既往,亲手扶起爱孙,双双安然落座,一举一动,体贴入微。
“今日怎得独自前来请安,枫儿呢?”
宁奉哲眉开眼笑,依旧天真烂漫。
“二弟还在安寝,听他屋里下人禀说,公子昨夜玩得晚些,所以晨起困难。”
郑蒲莲撇撇嘴,有些不满意。
“枫儿调皮贪趣,顽劣不堪,若能像你,从小安静乖顺,那该多好。”
宁奉哲口吐珠玑,借物喻人。
“瑞雪纷飞,银妆素裹,前者动而唯美,后者静而优雅,都是极好的。”
郑蒲莲斜他一眼,不失宠溺。
“你这般疼惜,迟早要将二弟宠坏。”
宁奉哲言简意赅,表达观点。
“幼小宽待,长大严格,先生有言,宽严并济,方可人才辈出。”
郑蒲莲目盈惊喜,啧啧称赞。
“果然名师出高徒,先生教得不错,奉哲见解甚高。”
宁奉哲埋首低眉,呈现几分难为情。
“多谢祖母夸奖。”
他郑重其事,拱手一礼。
“孙儿有一事央求,恳请祖母应允。”
郑蒲莲兴致盎然,示意平身回座。
“乖孙但说无妨。”
宁奉哲不多弯绕,开门见山。
“团圆节上,祖母福礼欠妥,今日可否补齐?”
郑蒲莲悦色一收,满脸疑惑。
“嗯?何出此言?”
宁奉哲面不改色,从容诉知。
“母亲说,祖母私下悄悄,给姑家表弟表妹,另行恩赏。”
只听一句,郑蒲莲眉心,乍然一紧。
宁奉哲故作没有看见,自顾自叙言。
“这几日,她天天埋怨,时时不休,心中愤懑不平。虽有前言,不许禀知祖母,但我每日牵挂,常常担忧,唯恐这样隐瞒下去,引得婆媳不睦。”
“其实这事,简单易办,祖母补上其数,母亲便无不满。”
“祖母请评,孙儿这个主意,好不好?”
余光之中,只见爱孙向她看来,郑蒲莲慌忙改作常色,慈祥仿若微风习习,浅笑如同细雨蒙蒙。
“好,乖孙出的主意,没有不好的。”
她心思一转,很快想到说辞。
“然则,这是一场误会,你母亲想错了。”
宁奉哲眨眨眼,眸意澄澈。
“祖母何意?孙儿不懂,望请明示。”
郑蒲莲柔然温和,讲述原委。
“你表弟表妹所收金银,是你姑母提前孝敬我的。你是知晓的,姑母并不富裕,我不忍拖累,所以不愿收下,奈何她偏要给。”
“你说说,我能如何是好?没了办法,遂即借着团圆节的由头,把那些金银还回去。”
“非我瞒着不说,故意私弄动作,团圆节聚会,你姑母在场,我直接拿出来,她定要推却,故而,另行赏赐。”
“岂料,意外被你母亲撞见,害她误会这么多日。”
宁奉哲迫不及待,离开座位。
“那我找她,解释清楚。”
郑蒲莲一阵惊惶,急急叫住他。
“乖孙留步。”
随意一试,便知真假,宁奉哲依言止步,眸底浮现一抹轻慢。
“祖母有何吩咐?”
郑蒲莲清清嗓子,缓解尴尬。
“时辰不早,准备准备,你就该去学堂。”
“祖母自会解释清楚,你全当不知道,免得母亲责你,胡乱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