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睡得香甜,宁奉哲不忍打扰,沿路吩咐下人,谁都不许出声,就这样抱着妹妹,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回到北堂居。
他收好纸条,放回荷包,存入锦盒之中。
这时,响起一阵蝉鸣,妹妹像是吓着,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宁奉哲先是一惊,而后慌乱,手足无措,开始哄逗。
“溪儿乖,别怕,哥哥在呢,这便叫人驱蝉。”
“文嘉。”
文嘉应声,几步上前。
“奴才在。”
宁奉哲恨得咬牙切齿,仿若狭路逢仇。
“吩咐下去,以后我的居处,不准混入一只蝉虫!”
文嘉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公子怀中婴孩。
“公子息怒,这位小贵人,或是饿了。”
宁奉哲神情严肃,纠正敬称。
“她是我的三妹妹,宁族嫡出三姑娘。”
文嘉表露一丝惶恐。
“是,奴才眼拙不识,这便改口。”
“禀言公子,三姑娘或是饿了。”
宁奉哲学着长辈动作,轻拍妹妹后背,细致抚慰。
“你去瞧瞧,晚饭是否完备,全数拿来,我喂她吃。”
文嘉随着主子,表现几分焦灼。
“时辰还早,厨房忙碌未罢,即便晚饭做好,公子也不能喂给三姑娘吃。”
宁奉哲一听,不由气恼。
“岂敢故意饿着我家小妹?”
文嘉毕恭毕敬解释。
“公子明察,奴才不敢。”
“三姑娘尚在襁褓,不以成人吃食,需饮小儿汤水。”
宁奉哲从没照顾过婴孩,目色一片迷茫。
“你何以知之?”
文嘉与主子年纪相仿,对于抚养之事,也是一知半解。
“奴才姑家,刚得一女,为之请来一位养娘。表妹每每饿哭,养娘便就来喂,喂养之时,我们必须回避,只留大姑在侧。”
“婴孩需饮小儿汤水,便是大姑亲口告知。”
宁奉哲迫不及待询问。
“何处去请养娘?”
文嘉挠挠头。
“奴才不知。”
话音刚落,他便有了主意。
“奴才娘亲有言,大姑嫁得员外富家,才能请得起养娘,不似寒屋贫苦,奴才和家妹,都是娘亲自己喂养长大。由此可见,抚养孩儿,也不一定需要养娘。”
“时间紧迫,来不及去请他人,公子不妨亲自试试?”
宁奉哲束手无策,张皇提问。
“怎么试?我该怎么做?”
文嘉面露难色。
“奴才不知。”
宁奉哲心里发急,怒火中烧。
“问皆不知,以后遇事,记得打听清楚一些。”
文嘉连忙埋低视线。
“是,奴才知错。”
稍稍恢复平静,宁奉哲立即想到办法。
“我去贤仪居一趟,说不定,母亲早就安排养娘。”
宁奉哲刻不容缓,奔赴贤仪居。
“母亲,大事不好!”
穆蓉头系一条玉石抹额,手持一双银筷,正在享受坐月美食,伪装有模有样。
闻听爱子出事,她立时惊慌,放下筷子,一个箭步冲到儿子面前,担忧不已,周身查看。
“何事不好?莫非伤痛复发?你哪里不舒服,快些告诉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