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溪语气笃定,认真纠正。
“大哥哥妙计,不是阴谋,我定能受用无穷。”
仿佛看见小时候的她,宁奉哲笑容愉然,越发温柔。
“毋需勉强,适宜则用,不适则弃,切记懂得变通。”
凝眸溪儿,他没有一分移目。
“前者,料定你的身世,我便开始暗查搜证,意愿为云族、方族平冤,幸得天公有眼,不至劳而无获,算是有点成效。”
“我原打算,等你大婚那日,附在贺礼,给你一个惊喜,不成想,等不到了。”
不知不觉,心有触动,他饮泣伤情。
“早时,你还说,人到就行,你我不讲俗礼。而今,只得礼到,人却远走高飞,无缘送你出嫁。”
眼见溪儿又要难过,他第一时间惊觉,话锋急转。
“我知以前,令尊职在督护中丞吧?”
宁云溪含泪点头,泪珠摇摇欲坠。
“是。”
宁奉哲?轻怜重惜,抚慰她的后背。
“平冤之后,依照律令,若有空缺,应当官复原职;若无空缺,便以品级相当,封作命夫或是命妇,安心候职。”
“督护中丞之位,我已斩除佞臣,空余出来,并请求王爷,保留一段时间。我未道出真正原因,只说后者,另有用谋之处。”
“令尊回朝与否,你们自定,我唯在表达心意,诚愿你们家人团圆。”
听罢这话,宁云溪内疚感动,一瞬爆发,忍不住泪如雨下。
“原来,你揭穿牧辽,不止为我爹爹掩藏身份,更有筹谋布局,玉成我的心愿大事。”
“那天,我还误解你不怀善意,说了很多不敬无义之语,执意阻你辅佑,无论如何都不信你,甚至迫你吃下……”
话音未落,宁奉哲连忙打断。
“溪儿莫要自责。”
“你心软,不似言之绝情,我服下药丸,没过多久,你就送来解药。纵使与我交恶,你亦不会伤我性命。”
“你敬重兄长,我深领好意,如是情谊,我倍感珍惜,不忍负之。”
“我做这些,是为馈你厚情,而非惹你恸哭。”
宁云溪悲容轻颤,依言努力止住哭泣。
“大哥哥,多谢你。”
宁奉哲莞尔一笑,予以夸赞。
“溪儿真乖。”
他一转话头,交代后事的同时,转移注意,使她忘却哀戚。
“伴君多如伴虎,父皇身边,绝非久留之地,你劝皇叔,尽快抽身离去。”
宁云溪颤颤巍巍,还余抽噎。
“韶舅舅,如何是好?”
宁奉哲略加思索,很快做下决定。
“家叔,已经深得王爷信任,是时候表明身份。”
宁云溪眸惊不安,不敢苟同。
“阿兄疑心深重,他们相处时日尚短,我唯恐有些冒险,故而,莫敢为之。”
宁奉哲不改决意,语蕴凛冽。
“皇叔回归要紧,不用在意家叔安危。”
宁云溪听懂话中含意,心头猛地一震。
“那怎么行?”
“虽无亲缘,韶舅舅也是我们的家人,岂可置之不顾?”
宁奉哲愀然不悦,紧锁眉头,目光严峻,责备而问。
“瞧你,这般优柔寡断,何以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