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听老道士提过一次,不太记得了。”
云止与净岚二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情。沈执礼解释道:“索魂珏是天璇世代相传的宝物,有鉴妖辨魔之能。若要引动其声,非强大妖灵之力不能。”
云止点点头道:“如此说来,清风前辈应是发现了巨妖。看前辈毫发无损的样子,此战定是赢得十分轻松了。”其余两人也表示赞同。
金甲困惑地摇摇头,否认了这个说法:“师父与那人倒是见过一面,但并没有交手。”
“哦,清风前辈见过却不动手,难道此人实力竟然强悍到让道主也心生忌惮?”
“也不是。”金甲再次摇头,说:“按老道士的所说,那人虽为妖,但与人为善,不曾害人,所以无须管他。”
沈执礼眉头皱起,正色道:“清风道主如此处置颇有不妥。此妖匿伏人间而不曾作恶,必定有所图谋。若不将其尽早拔除,将来必成大患遗祸无穷。”
金甲挠挠头,对此不以为意,“或许真像师父所说,那妖怪并无恶意呢。”
沈执礼驳斥道:“师弟切勿作此想法。法理有序,人妖混杂则乱纲常生祸乱。我辈中人,必须除恶务尽,维护天理伦常。”
这位师兄的说辞倒是和玉衡宫的师兄们一致。金甲不置可否,毕竟是自家老头的作为。
“小师弟可还记得来路?”
金甲疑惑地点头:“记得。师兄为何有此一问?”
他不懂,另外两人却知道这位师兄的行事风格,皆出言阻止。云止道:“师兄不可擅自下山。”
“是啊师兄,此事应禀明主事再做计较吧。”
沈执礼一挥长袖,说道:“我意已决,两位师弟无需多言。想来主事与清风道主此时正相谈甚欢,吾等也不必打扰。我与金甲师弟去去就回。”说罢口吹长哨,一个巨大身影落到院中,扇出阵阵风浪。
竟是一只巨型白鹤。金甲望着高出自己好几头的白鹤目瞪口呆。
“师弟,我们速去速回。”
沈执礼带着金甲乘鹤而去,消失在天际。云止和净岚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长风呼啸间,不消三刻功夫,鹤影已落到了林府门外。
金甲仍在回味刚刚遨游于云端的惊心动魄,沈执礼探问道:“小师弟,是否就是此间?”
“嗯嗯。”金甲确认,主动上前叩门。
开门的家丁恰巧是上回给师徒带路的那位,探出头来观瞧半晌,说:“原来是小仙师,怎地又回转了?这位好像不是令师吧?”看到来人并非原先师徒略显疑惑。
“府上教书先生可在?”
“找柳夫子啊,他们夫妻二人郊游去了。看时辰,这会儿差不多该回返了。”
二人道谢后便顺着着家丁指示的方向寻去。
桃花镇外。昨夜经历了一场小雨,满树桃花凋落半许,石板上的残红带着污迹,透着两分凄婉之意。
柳生推着轮椅缓缓而行。轮椅上的女子面容苍白,鬓边簪着小段新折的花枝。“夫君,今日我开心极了。”音色低哑却难掩满足之意。
“若不是落了场雨,这儿的景致会更好些。待你好转些,我们去看洛城的牡丹,或者江南的画舫。你会更欢喜的。”
女子吃力地摇头,“只怕我是看不到了。”
柳生听到这话,连忙安慰道:“莫说傻话,你定会好转起来的。”
女子没有反驳,道:“夫君,你可曾怨过我。”
“你我本一体,,何来怨怼!”
“如果没有遇见你,怕是我早已化作一堆枯骨了。原谅我的自私,将你绊在身边,累得你不得自由。”
“遇到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柳生稳稳地推着轮椅,“若说原谅,该是我请你原谅。是我固执不肯放手,才让你多受了这么长久的折磨。”
女子微笑着将手贴在他的手背上,“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是快乐的。”
此刻,沈执礼与金甲二人终于寻了过来。看到轮椅上命魂微弱的女子,沈执礼心中怒起,叱道:“妖物,安敢害人性命!”
柳生认出来人衣袍上的绣标,上前数步正欲分说:“摇光道院的道长——”
“食人精魄,留你不得。”沈执礼根本无意听他辩解,见他让开病人,握拳起劲,直击柳生面门。
无可退步,柳生主动向前出手格挡,再度拉开与妻子的距离。
“道长,勿要伤我夫君,他不是坏人,勿要伤他!”女子试图阻止二人的打斗,声嘶力竭之下惹得一连串咳嗽。
“蛊惑人心,罪无可赦。”沈执礼含怒出拳,劲气迸发下袍袖鼓荡,整个人似乎都大了一圈。
柳生挡无可挡,却是硬接一招也未退却半步。
眼见一击建功,沈执礼功运七成,力使九分,道:“这一招送你重入轮回。含光万里秋。”双拳击出,霎时光影流转夺人眼目。
危急之刻,柳生抽出腰间玉尺,入手便化一道骨鞭攀延而出。“斥风乱竹影。”骨鞭节节分裂,将拳劲层层削减。两招相持之下竟是在伯仲之间。
“难怪清风前辈心存忌惮,果然有些门道。”沈执礼暗忖之下更不敢有所保留,出招愈发凌厉。
两人拳来鞭往,一时间僵持不下。沈执礼久攻不下,便不再缠斗,连退两步运起极招,功体游遍四肢百骸,最后凝于双拳之上:“太光断五岳。”双拳攻出,崩山裂地的劲力席卷而来,颇有泰山压顶之势。
柳生沉静以对,手中骨鞭如灵蛇狂舞:“鸣风荡紫霄。”
极招相对,柳生终是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