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决定,是正确的!
他了解她,接近她,再替代她。而她,早就去投胎转世,前世也算白活一场。走了一半的人生,就这样戛然而止,怪只怪她疏忽大意,不了解人性。
他刘敬,才是这场小博弈里的赢家。
这场十八岁的战争,他毫无疑问地赢得太轻松了。
而这个秘密,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是吗?
我永远都不会知道?
刘敬,你确定?
娜娜坐在疯人院的院子里晒太阳。她回想起那天的天气也跟今天一样明媚。
小车行驶在山路上。爸爸,妈妈和她正在去往一个淳朴的地方。一家人享受着旅途带来的愉悦。收音机里放着的广播,介绍着当地的特产。小车翻上一座高山,眼前一篇平坦,是一块山顶的草原。散落的牛羊像分布在浩瀚夜空的繁星,一点一点地缓慢移动。天上的云朵落入和人剑仙境。
“妈妈,快看!”她差点把脸贴在车窗上,“这些飘在草地上的云朵好可爱。”
是的,那些云朵像一团团的棉花糖,悠闲地起伏。它离草地那么近,好像随时都要掉下来。
“哈哈哈哈……”一阵笑声,草原上的云朵蹦蹦跳跳飘向后方。
幸福逼近短暂。
一只羊横穿过来,停在路上。
“老公!”
“爸爸!”
“啊……”
只差一点点,就那么差一点点。
车翻了下去。眼前的一切变得不再清晰,世界开始翻转。周围散发着青草味,汽油味,血腥味。耳旁是父母的尖叫声,撕裂声,碰撞声。最后的最后,整个世界都彻底寂静下来,眼前的光也消失了,黑暗吞噬了所有。
“醒醒!醒醒!”
一种温润感抚摸着她的额头,脸颊,耳后根。身体逐渐感受到了周围温暖的温度。意识也慢慢从一个空间游离回大脑。她感觉自己不再是飘荡在黑暗中。那是一股凝聚到一起的力量,从一丝丝,一片片,再到一团团地慢慢地融合聚集到体内。
“你醒了?”
这句话,把她彻底从黑暗中拉了回来。
眼前是一位妆容精致,皮肤白皙,眉眼间透着慈祥的女人。
她环顾四周,木房顶,褐黄的夯土墙,火坑里煮得滋滋作响的水壶。而自己,在一张干净整洁的床上,带花纹的棉麻床品柔软又舒适。
她不想说话,试着动了下手指脚趾,慢慢撑起身体。还好,四肢俱全,也没有伤,唯独脑袋隐隐作痛。
“嘶……”她扶着太阳穴。
“没什么大碍,头上的伤需要修养。”床边一个站着的男人说。
“谢谢您,霍医生。”
“我先去准备药了。”男人恭恭敬敬地对女人说。
“辛苦了,”女人点头让他离开。
她就这样躺了不知多少天。
窗外的鸟叫让她有了出去看看的欲望。敞开被褥,穿上床边的拖鞋,头上一阵眩晕。她抓着床沿的手不停颤抖,踏出的第一步很不顺利。这一步像踩在棉花上,再次一阵眩晕,她摔倒了。摔在地上的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稍微休息了一下,抓紧床沿,再次站起来。这次依旧是一阵眩晕,她保持这姿势,等待脑子清醒过来。
然后,一步步挪动着向门口走去,近了,近了,很近了。终于,她跨过门槛,一阵微风拂过,水红色真丝睡裙在风中摆动。眼前,是一片园林。修建得整齐的草坪和灌木郁郁葱葱,精心布置的花圃姹紫嫣红。空气里,满是大自然的香味。树枝以蓝天为背景,婀娜摇曳。
那些鸟儿,在池塘两边跳跃。水里的鱼儿绯红鲜艳,一群群地涌向水渠口。
她楞在原地。
“漂亮吗?”女人出现在他身后。
她依旧不说话,转头看着女人。
她叫刘敬,那天,车翻下了山崖。父母在车里痛苦地嘶喊,车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得粉碎。她吃力地抓着车门内的把手,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她拽出车外,抛向远处的大树。她像一颗被扔出的小石子,被大树的枝丫包裹住。撞击的瞬间,她晕了过去,这股包裹的力只维持了几秒,她又被树枝放下,落入水中。
“急流把你送到了我这里。”女人给她倒了一杯清茶,“你的父母……”
“我想复仇。”她打断女人的话,看着茶水,平静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