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回头来看一眼,只说:“演完了,还演什么。”
欧阳熬兴说:“演的真好,辛苦你了。终于可以不用演了。”
晚秋嘴角的笑一时有点僵,问:“什么意思?”
欧阳熬兴眼中噙着深深的悲悯:“我是说,可以不用演了。”
晚秋小声呢喃了一句:“我早跟他们说过,你什么都知道。”
“我不知道。”
晚秋重新仰起头,天真无邪一笑道:“我是军方的人。”
欧阳熬兴眼神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弄,意味深长道:“哦,那我现在知道了。”
辛小野一下子懵了。
晚秋不是做电影的么?
怎么会和军方扯上干系?
辛小野见晚秋回过头道:“让他走吧。”
欧阳熬兴说:“我没拦着他。”
晚秋轻轻笑了笑,背过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坐下,翘起腿来,抽出烟盒点烟。
就在火机“咔嚓”一响时,她迅雷不及掩耳地从枕头下掏出一把枪,朝欧阳熬兴扣下扳机。
“砰”地一响,震地辛小野心惊肉跳。
他回过头一看,欧阳熬兴安然无恙地站在原地。
欧阳熬兴抬起胳膊,缓缓地张开五指。
一粒子弹躺在他的掌心,还冒着烟。
欧阳熬兴轻轻吹了一口:“真渺小啊。”
晚秋朝辛小野耸了耸肩,自嘲一笑道,“我早知道没用,但就是忍不住想试试。”
“要说你们这些蝼蚁,可怜就可怜在这里。”
说完,欧阳熬兴伸出食指轻轻一勾。
晚秋刹那间像被只无形有力的大手举上半空,往左一抛,撞到墙上那副中式古典合影上,一声闷响过后,又摔下。
晚秋狼狈的支起腰来,披头散发道:“你别给我近身的机会……要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辛小野一愣。
枪杀不了?
但近身可以?
这时欧阳熬兴扭过头看来,“她摔的很重,去把她扶起来吧。”
辛小野没有动。
欧阳熬兴问:“你不是爱她吗?那天晚上我见到了,你豁出去性命救她。”
辛小野说:“我不想碰她。“
“为什么?”
“我觉得恶心。”
欧阳熬兴双眼放光道:“哦,你刚才不是想再来一次么?”
“这是我这辈子干过的最恶心的一件事。”
话音一落,欧阳熬兴哈哈大笑。
晚秋挪了挪背,靠着墙撩了一把头发,也跟着笑了。
欧阳熬兴目光一偏,落到了地板那片银晃晃的十字架上,说:“你的信仰落地上了,快去捡起来。”
晚秋不为所动。
欧阳熬兴昂了昂下巴。
十字架“嗖”地一声朝晚秋飞去,活物一样的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晚秋抬手一扯,又摔了出去。
欧阳熬兴嘴里“啧啧”作响,竖起食指晃晃,指责道:“不,有信仰是好事。”
扯断的两条链子升起来,到空中“咔”地一声组纹丝合缝组装好。
十字架又朝晚秋飞去。
她重复刚才的动作。
再一次扯断,摔飞。
再一次的合上,套牢。
在一次又一次徒劳的往复中,晚秋渐渐变得歇斯底里,红着眼嘶吼道:“我不信!”
欧阳熬兴微微一笑道:“我偏要你信。”
晚秋放弃了,重新背靠在墙上。
她捻起那把十字架怔怔的看了半响,沉吟了一句:“是时候该告诉我真相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