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希莉也在这时忽然插话：“嘿嘿，很甜吧。”

“甜......？”

从接过饼干开始，在身体左侧胸口，装载着心匣系统的地方，生成了比饼干的味道更加奇妙的感觉。

让她无法记录解析的感觉。

雷鸣想起了饼干上那个并不好看的小熊图案，“人类总是有很多‘活着’之外的东西......保护人类的使命是写在我底层程序代码的命令，曾经我并不明白我保护的究竟是什么......”

“现在你明白了？”

“嗯......只是‘人类’突然从命令的一部分，变成了这些我可以真实感觉到的存在。”

军舰已经降落到避难所外，在阿德涅和“陈桐”的指挥下，难民们有条不紊地登上军舰，眼中满怀希望。

“嘀嘀——接收到机动巡航舰队通讯请求。”

伯特利系统突然从手环中发出了提示。

“我们不是没有任何支援么？谁会向我们发出通讯？”“陈桐”来到陈言身边，皱了皱眉。

陈言看了一眼通讯请求，“是找雷鸣的。”

通讯接通，一名来自精锐部队的成员影像出现在面前。

“指挥官先生......雷鸣——！太好了，你没事吧？”

“您好长官，我的机体储存完整，并没有任何故障。已经完成了救援平民的任务，请问有什么新的指示么？”

“不，不是任务......只是，抱歉，撤退通知的太突然，我们把你留在了战场，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您不需要向我道歉，服从军令是你们的职责，而保护人类是我的职责。”雷鸣的声音没有任何不满，这就是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啊...你这样让我们更愧疚了......你在哪里，能顺利返回么？”

“可以的。”雷鸣看向陈言。

陈言这时候适时开口道：“我们会带着雷鸣小姐一起返航。”

通讯器中的士兵松了一口气，“那就拜托你了指挥官先生......多谢你救了雷鸣。”

通讯器挂断，雷鸣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最后她还是看向陈言，“指挥官，我不明白，队长他......为什么说他很愧疚？”

“大概是因为自己不得已抛弃了同伴而难过吧。”陈言轻声道。

“难过......什么是难过？”

“额......是一种情绪？”

“情绪...情感么？对我来说，那只是程序运算的模拟结果，人类会把这些情感，这些我的情感也当做是真实的？”

陈言看着她，认真地说道：“起码对于你和你的那些战友们来说，都是真实的。”

“对于人类来说，情绪也大概是产生自身体某些复杂的‘程序’，但是情绪、情感......这些词语本来就十分主观，我们不是研究员，追根溯源的探究它们的起源没有意义。”

“我相信桐桐研发‘心匣系统’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为了制造什么战争机器，想要将人类从苦难中拯救出来，只靠没有感情的机器也绝对不可能实现。

我希望你也能像真正的人类一样，切身感受到如同纽带一般，维系着人与人之间关系的‘情感’。”

“......”

雷鸣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又一次涌现出了某种奇妙的感觉。

轰隆————！！！

地面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颤。

“啊啊啊！地震了么？！”厄希莉大叫着抱住了陈言的胳膊。

“不，不是地震。”陈言抬头望向“天空”。

“安波塞城......解体了。”

伯特利系统的警示红光一直在他的视网膜上闪烁，在这片不详的红光背后，那座庞大的天空之城正在颤抖着。

“安波塞城的综合损毁率超过了危险极限，已经进入自主解体阶段。”

地面上，硝烟覆盖的泊松城中传出了绝望的尖叫和哭嚎，一旦安波塞城坠毁，泊松也将在撞击中难逃覆灭的命运。

“安波塞城引擎系统，主引擎损毁率94%，综合引擎组损毁率88.7%。

能源系统停止工作，反重力系统自动关闭。”

伯特利系统仍然不停地发出着警告。

“啧......立刻让所有人返回军舰，准备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