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老弟。”他一脸坏笑地催促道，接着那令人崩溃的闹铃声不知又从何响起，江何明白，这是幻影通过精神世界直接传到自己脑子里的，而且关键是，这闹铃关不掉。

江何一脸悲痛，咬牙切齿地下床洗漱，面对魔兽，他不曾畏惧，但是面对闹铃，他只能屈服。

十分钟后江何一脸不爽地站在幻影面前，没好气地问道：“闸总，干嘛？”

“我想不明白，我明明用的是你的模样，但为什么感觉你骂起来依然毫无负担。”幻影苦笑道。

江何有些不耐烦，“少说废话，回来了就赶紧干活儿。”

“呵呵，行。”幻影也没再纠缠，伸手打了个响指，周围的景色褪去，变成了一个纯白色的空间。

这次江何趁机默默地感受着，试图找到一些端倪，但是从现实进入精神世界的那一瞬，如同坠入梦乡般丝滑，没有丝毫的不协调感。

“昨天练了十万次，飞刀你是学会了。”

“不过上次我们是打靶，这次弄真的猪给你试试。”幻影缓缓飘到远处的空中。

江何默默点头，学完了飞刀，也该到这一步了。

精神世界陡然一变，青翠的绿意从脚边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地平，灼热的阳光从头顶洒下，微风带着土味从远方吹来。

而江何的腰间，再次挂上了两条别满飞刀的腰带。

看向不远处，几只顶着血红色巨角的野猪迅速生成，它们立刻注意到了江何这边，于是一齐低吼着朝它冲过来。

江何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剑角野猪这种魔兽，单体并不是很强，为了生存，它们一般会这样三五成群地出没，处理起来特别麻烦。

二级魔兽大都独来独往，狩猎之前只要做好准备，操作没有太大的失误，很容易做到无伤，但是面对三五成群的野猪，免不了要被创两下，很划不来，所以几乎所有学员都宁愿花更多的时间去搜寻二级魔兽，也不愿去招惹剑角野猪。

江何也是如此，在模拟室刷到剑角野猪的时候，他都会迅速远离，直到系统判定为逃离成功。

现在这么多猪哼哧哼哧地朝自己冲过来，这景象他以前还真没怎么见过。

上空的幻影怡然自得，笑而不语。

第一次面对野猪，这小子肯定慌了心神。

你江何的确扎扎实实地练了十万次飞刀，不假。

但是那是打靶，靶子可不会还手。

万事开头难，这是江何第一次用飞刀杀猪，何况一上来自己就给江何拉满了，直接上了五头野猪，而不是循序渐进地从一两头开始。

这换了谁来，都得被野猪创的人仰马翻。

幻影这么做，不仅仅是出于恶趣味，他想磨一磨江何的心性。

上次学飞刀实在是太顺利了，本来在他的预期里，江何必须再扎扎实实地练个十万次，才能达到他现在的水平。

但这小子真的只用十万次就完美掌握了这门武技。

就连自己远在伊甸的真身得知后，都不得不承认江河的天赋。

但是天才，比凡人更需要敲打。

凡人有自知之明，所以不会挑战不可能，但天才恰恰相反，他们不断挑战不可能。

但是即使是天才，也是有极限的，他们也会遇到瓶颈。很多天才一路走来平步青云，正因如此，当他们迎来自己的极限时，心态更容易出现波动。

年复一年的不得存进，这对普通人来说很正常，但有些天才却熬不过去。因此而心生动摇，最终泯然众人的也不在少数。

早点尝尝挫败的滋味，磨磨心性，不是坏事。

下方的江何虽然感到吃惊，但他尽力稳住心神，平复呼吸，取下两枚飞刀握在手中，集中精神盯着冲过来的野猪群。

幻影微微侧目，为了能让江河体验到挫败，他投放的这几只野猪，并不是普通的剑角野猪，而是出没于富魔力区域的变种。

光是气势上，就不是寻常剑角野猪能比的。

而这小子居然能这么快冷静下来，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过了几秒，最前面的野猪即将进入江何飞刀的杀伤范围内。

“呼~”冰蓝色的冷冻射线从一旁射了出来，击中了那头野猪的大角，后者滋地一声开始融化，暴露出来的颅骨被阳光照的雪亮。

“嗖~”飞刀紧随其后，直直地插入，那头野猪当场断气，维持着奔跑的势头滚了过来。

江何松了口气，心想这也不是很难。

但是另外几头野猪眼看同伴倒下，丝毫没有因恐惧而退缩，冲锋的势头完全没有减弱。

群居性的魔兽江何不是没遇到过，但这群野猪显然比一般的群居魔兽更加悍不畏死。

“嗯？”这情况有些出乎江何的预料。

他立马后退，尽量跟野猪拉开距离。

但是，草原的地面不像现代公园的绿化带，自由生长的野草会让土地结块，走在上面会有种坑坑洼洼的感觉。

江何对此并不陌生，不只是精神世界，学院的模拟室也会还原这些细节，但他一上来还没有完全适应，所以后退的时候稍微有些磕绊。

不管江何有没有准备好，“呼~”“呼~”又是两发冷冻射线击中巨角，两片颅骨露出，此时，虽然只有一瞬，但是江何还是迟疑了一下。

先杀哪一头？

就是从这里开始，江何意识到问题所在了。

打靶是打靶，杀猪是杀猪，真动手的时候情况是很复杂的。

江何又硬着头皮扔出一发飞刀杀了一头，但是自己也被另一头顶飞了出去。

幻影及时出现，大手一挥，野猪的身影消失不见。

他撇了眼躺在地上的江河，脸色有些古怪。

杀了两头，还剩三头，看上去，这个成绩有些差强人意。

但这还只是江何第一次啊！况且刚刚那几头还不是普通的剑角野猪。

他还以为江何撑死了能杀一头就不错了。

幻影捏了捏额头，心想这小子难道真的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不远处的江何止住在地上翻滚的势头，拍拍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是第一次在精神世界里被击中，他还以为多少会有点疼痛感呢，可没想到自己被撞了这么远，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知是幻影刻意把痛觉摸消了，还是说精神世界本身就没法重现痛觉......

不过即使能重现痛觉，江何也绝对不会尝试，天知道自己还要被撞多少次，他怕自己会生生疼死。

“感觉怎么样？”幻影难得没有调侃。

江何的表现远超出了他的预期，趁这个势头，不如提一提进度，至于磨炼心性的事情，可以先放放，以后有机会再给这小子拉拉强度吧。

“哼。”江何揉了揉鼻头，“比我想象的要难一点。”

幻影内心汗颜，这叫难一点？但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要是让这小子知道自己偷偷上了“一点”强度，高低要被骂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