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我只是被控制的傀儡，没有思想和灵魂的躯壳吗？你想说我的记忆和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吗？”陈世杰转过身背对所有人。

石远清沉默了没有说话。

“不，我是真实的，我真实的活着。”陈世杰转过身向放映机扔了一个东西过去。

领头的反应过来，抬手开枪，把那最后四发子弹，唐平一直没能打在陈世杰身上的子弹全部打在他身上。

但是，已经太迟了。陈世杰骗过了所有人。这个不存在于“它们”预期中的投影，这个被芥子所操控的傀儡，亲手斩掉了自己身上的线，掀翻了控线的大手。

爆炸的气浪掀翻了众人，掀起一片血肉，炸毁了那台投影所有人的放映机。

“你……为什么？”石远清震惊地看着陈世杰。

陈世杰浑身是血，瘫坐在旁边的座椅上。他没有回话，而是看着面前的荧幕。荧幕被切割成成百上千小方块，凌乱地闪过各种画面，那是它曾经投影的所有内容。

陈世杰看着眼花缭乱的荧幕。最后所有画面定格住，像是彻底宕了机。

画面中有一格出现了陈世杰的女儿还有妻子。

陈世杰笑了，用尽最后的力气说，“滚吧……永远不要……再走入我们的世界……”

说完他闭上了眼睛。

……

孟星河从耳鸣声中站了起来，心情复杂地看着坐在前面背对他们的陈世杰。

如果不是陈世杰的到来，他们根本没有机会破坏放映机。这个被投影出来的人，他最后的举动深深地震撼了孟星河。

放映机冒着黑烟，裂口处升起来一个发光球体。它没有固定形态，不断变换着，每一次看向它都是混乱和扭曲的光影。旁边的工作人员，像是失去了灵魂躺在地上。

“这就是……芥子吗？”他感觉到体内的青铜座椅轻微共鸣着。

“星河。”石远清看了看陈世杰，走向了孟星河，“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我就帮你封印芥子。”

“什么事情？”孟星河谨慎起来。

“如果，你遇到了来自现实的人，把我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他们去找我的同伴……算了……”石远清忽然放弃了摇摇头，“你只是梦里的人罢了。”

石远清叹了口气，伸手去触碰芥子。

“我答应你。”孟星河说，“你替我挡了一枪，救了我。这种要求我可以答应。”

石远清没回话，手上接触着芥子。芥子绽放巨大光芒，不断颤抖着，最后光芒越来越小，坍缩成一枚小小的戒指。

石远清把戒指递给孟星河。

整个影厅开始剧烈晃动，周围的事物慢慢消散，石远清的身子也越来越模糊。

石远清抬头望向天花板，彷佛要洞穿这片世界，遥望远处的另一个世界。

“还是没能醒来啊……终究只是一场梦。”

所有投影的事物消散完毕，孟星河和被困在错乱之地的其他人出现在一片田地间。之前所有的混乱，所有的经历和故事，像是一阵风一掠过，不留下一丝痕迹。

而目睹一切的月亮，静静地照耀着躺在孟星河手中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