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雷霆,霎时大脑一阵天旋地转,似乎脑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容不下要撑裂出来一般。
“呕”下一刻程天猛俯下身子干呕,下一瞬脑海里多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如针般一根根扎入脑海里,那尖锐的疼直令程天汗毛倒竖,而更要命的是那疼越是刺激思维越是清晰,而思维越是清晰那疼痛就越发分明,最后竟有一种眼睁睁看着根根细针扎入大脑的错觉,立时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滚落。
“喂,小子,没事吧你?”
那中年男子见着忽然程天痛苦的模样,侧下身问道。
程天单手撑膝,大口大口喘着气。刚才那针扎的疼痛已让自己浑难忍受,而下一刻,程天只觉自己哪怕仅仅是动个念头,脑海深处便有如趟了一遍刀山般疼痛不已。更要命的是脑海里猛然多出些茫茫多的念头,也不算念头,只是些虚无缥缈的思绪,一时间精神恍惚,浑浑噩噩。
这,这是怎么回事?程天勉力稳了稳身形,心中莫名烦躁,只觉得这身体好不争气,俯身间见到地上的那悬浮丹丸,心中蓦地又抹上一股浓烈的悲伤与不甘,脑海里竟莫名构想出一个自己在电视中落地后那粉身碎骨的肉泥样,想到掩面痛苦的母亲,一时竟不受控制地惨然失笑开来。
一副小说中要走火入魔模样。
但下一瞬,一股金色的中正平和的能量自脑海深处如波浪般荡漾开来,顿时脑海如积水空明,所有的消极的,悲伤的,不甘的情绪触之即融沾之即化。那波浪荡过之处,那针扎的疼痛感亦如融冰化雪般消弭不见。及至整个脑海都铺满淡淡的金光,那股能量才逐渐消散。
期间中年男子只是蹲下身子,神情微凝双眉微皱,静静地看着眼前双眸内蕴金光的少年,未有动作。
这一切仅在几息间,那疼痛与混乱情绪几乎同时起,亦随金光同时灭,程天有些不知所以然。但当抬头间迎上男子微凝的双眼时,还是有些无力地摆摆手道:
“没事,没事......我只是......呕......”
忽的又是一声干呕。
这声干呕挺尴尬,仿若对着那男子呕吐。那男子亦郁闷地起身别过了头。
待晕眩感散尽,又平了平心情,程天这才起身,先深深躬了一揖,压了压内心波动的情绪道:
“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咳......我刚做了好长一个梦,骤然醒来忘乎所以了,加上脑子也晕,实在抱歉!”
听到“先生”二字时,中年男子挑了挑眉,又拿眼轻轻扫了扫程天,撇了撇嘴道:
“得了得了,这还不如刚甩我些泥雪影响大!”
而后又好奇问道: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这荒郊野外的,怎么就睡在路边了?”
程天有些尴尬地挠着头,正欲回答“小子程天”,忽的心中一动。
等等,我是程天,但他叫什么名字呢?
程天看了看前后,小路上除了他俩空无一人。
他是怎么睡,不,冻死在这的?
要不我胡诌一个?可万一有人认识我,闹出乌龙怎么办?
嘶,可我也不能说我是搁这儿借尸还的魂吧?
想了半天,程天瞪大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嗯?”见程天迟迟不语,男子奇怪地看了过来。
“怎不说话?”
“额......”程天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沉默不是代表我的错,我是还没想好该怎么和你说......
又顿了顿,程天深吸一口气,转头别过男子眼神,心虚道:“我,我忘了......”
这借口好生蹩脚,就像上学时的肚子疼一样,谁能信啊!!
“忘了?”
男子果然疑惑反问。
“啊~~”程天倒吸着气挠着头发发愁,同时脑子飞快旋转。
刚才自己有什么不妥的言行吗?他该怎么解释睡一觉就失忆了这件事啊?
只是出乎意料的是男子却并未继续追问,摸了摸拉碴的胡须,然后又看向地上的丹药,抬手一摄,那团粉红便飞入其掌间。
这凌空取物的本事让程天眼前一亮,但下一刻又一黑。
......这世界不会有些搜魂之类的邪术吧!!
“那你还记不记得些其他事?譬如,这颗丹药怎么来的?”
男子转头问道。
程天摇摇头。程天现在巴不得将这事儿搪塞过去。
男子皱眉思索了片刻,忽的笑了笑,抛了抛这颗手中丹药,对程天道:
“既然这样,小子,这颗丹药能不能先放我这,晚些还你?”
这颗丹药定然不是凡物,程天扣了扣脚指头——没错,脚趾都能看出来......
但程天低头看了看自身这破烂的衣裳,满身的血污,心中不由一紧。
有言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这身装扮应该是配不上这可丹药的,身上这林林种种是不是还和这颗丹药有关呢?
况且,话又说回来,以现在自己的状态,眼前男子拿走了自己又能如何。
“我只是暂管一下,你要不愿意就算了,便当我没说。”
男子见程天又不说话,便随手将丹药递还过来。
程天见状忙道:
“先生误会了,你把我喊醒,让我不至于冻死在这,对我来说是已救命的恩情了。这丹药,我确实不记得了来历,先生要是有用,拿走就好。”
开玩笑,自己初来贵宝地,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碰见个看着还算靠谱的人,怎么能轻易错过。
一颗丹药就丹药吧,先活下去再说!
不过他既然说会还我,那还我之前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跟着他了呢?
男子闻言却挑眉道:
“拿走?哈,那岂不是以大欺小?不过你小小年纪都可以这么爽快,我就直说罢。我对这淬元丹丹来历好奇,闲来无事,想听听这里面的故事!嗯,或许还能听听你失忆的事。”
淬元丹,它叫淬元丹!程天心中默默记下,不过后文听得程天亦是云里雾里,愣愣道:
“可,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还有,先生,我这是薛定谔的失忆,并非真失忆啊......
男子哈哈大笑,拿起酒葫芦,瞅了瞅天——天色已渐暗,对着程天晃了晃,道:
“当然不是你说,相信很快就会有人的。对了,会喝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