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被阴云遮盖,难以透出一丝光亮。
厚重的云层之下是绵延百里的灵脉矿区。
这里有近万名皮肤焌黑,赤膊袒胸的大汉。
他们四散分布在矿区各个位置,一齐用最原始的方法——挥舞镐头开采露天矿床。
金石相交,火星四溅,叮叮铛铛响声不断,激起的碎灰随着微风飘上半空,把天空染成了灰蒙蒙的一片。
“轰隆隆!”
地底传来阵阵闷响,打断了有序的采矿节奏。
距离矿井最近的矿工们停下了动作,麻木地望向同一个方向,同时又用手掌捂住了口鼻。
他们知道这是矿井塌了。
闷响渐歇,井口连续涌出几团黑灰,噗射四散,让天空更灰败了几分。
“救命…咳咳,救命啊!”
未散开的浓雾里传出微弱的呼救。
矿工们未曾想到塌陷的矿井里竟然还能有工友逃生,纷纷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却驻足不前。
唯有临近矿井的两位矿工交换了一下的眼神,不再考虑,直接跑进灰雾之中救人。
半晌之后,两人一前一后抬着一具全身沾满黑灰的人型炭条从灰雾中逃了出来。
两人把黑炭条平放在地。
“这黑不溜秋的,也认不出是谁了。”
头发全白的矿工蹲下身子,伸出粗糙的手指,寻到炭条的颈动脉,探明了生死,又用力拍了拍炭条的脸蛋,说:“诶诶诶,你是住东二街的代新,新小子不?可别睡着了,想想家里,还有两张嘴等你养活呢。”
代新面部吃痛,咧出一口白牙,“哎呦,良叔您这三十年老矿工的糙手能不能收着点劲啊,井里塌方没砸死我,一会再让您老给拍死了,我这可是脑震荡了。”
“啥?脑子咋还荡了?”
良叔乍一听到新鲜名词,有些摸不着头脑。
另一位年轻矿工放下心来,笑道:“还能贫呢,看来人没啥大事,一会去河里洗……”
“啪!”
话还未说完,一声清脆的抽打声在他背部炸裂开来,瞬时泛着古铜色油光的后背出现一道渗血的鞭痕。
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咬紧牙关,不敢喊出声来。
“娘希匹的,我平时是不是对你们太温柔了?一帮劣等灵根的废物敢在老子眼前偷懒?!耽误了灵石开采工期,爷爷让你们脑袋统统搬家!”
叱骂震耳,从灰雾中走出一位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
此人只从穿戴上就与赤膊矿工体现出差异了。
衣裤整齐,内有红色皂服裹身,外披黑色皮质胸甲,样式板正,胸口上印有一只仅有一指的骨爪,图案隐隐闪烁着幽幽蓝光,特别扎眼。
这人又在良叔背后抽了一记,才将绳鞭别在腰上,然后又趾高气扬地说:“爷爷今天心情好,不想动用灵力,简单赏你们一人一鞭罢了,还不马上滚回去继续工作!”
“谢谢马仙师恕罪之恩,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良叔二人与监工道了声罪,低着头默默走回工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