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邹扈张牙舞爪地跑了进来,一边甩袖子喊,还频频回头,跟有什么在后面撵他一样,一边气喘如牛地跑进大殿,几次差点滑倒,样子着实很难看。
“三公子!三公子!不,不……”
他本以为大殿内只有三公子,却没想到,一抬眼,竟有这么多人!
瞪大眼睛吓了一跳,想要说出口的话戛然而止,他举着手,张着嘴,方才跨过门槛,停在殿门口附近,殿内所有的人都把目光齐齐对准他。
他“咕咚”咽了口口水,心一颤,目光随意一划,又正好对上西三阴沉的目光,登时,全身的汗瞬间冷掉,他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膝盖一软,就“嗵”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膝盖磕在冷硬的金砖上,他这才回过神来,然后,就跪在原地,双手颤抖着抱在一起,低下头,拱手道:“三公子,小的有要事禀报。”
说完他就心中直骂自己经不住事儿,这种事怎么能四处嚷嚷呢?
我真是昏了头了!
只希望三公子没有把刚才的事儿放在心上。
他又转念一想,这种事,是个人都会怕,这事儿要是说给三公子听,说不定他比他吓得还厉害。
那种怪事儿,只有亲身经历过才知道有多可怕!
众目睽睽之下,大庭广众之下,二十个大活人,丝毫没有反抗地晕倒在地,要说是有人下毒,那不可能,院里的伙房都是要问责的,他们除非是不想活了,否则绝对不会自寻死路。
若说是有躲在暗处的人发暗器,那更不可能了,毕至院里里外外都有守卫把守,就进毕至院大门这一关就不是那么好闯的。
除非有人肋下生翅,飞进来,那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绝无可能!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通还有什么势力能渗透到内院来。
思来想去,只剩下唯一的可能,那就是……闹鬼了。
他一想到院内发生过的各种事情,就他经手的就不下百起,想着想着,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臭气熏天的月季花花田的味道,全身都开始发抖,甚至胃里都开始上返酸水。
为了不在殿内失仪,他猛地趴下,闭紧嘴,闭上眼,忍着恐惧、发冷、恶心、担忧等各种难受的感觉,他默默等这难受劲儿过去。
西三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瞬,然后看到他竟低下头,全身开始发抖,心中猜测可能是别院那里的事出了岔子。
可眼前柳应两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完,他不好走开,眼角的余光扫到正扭身把茶盏放在桌子上的西六,于是扭过头去。
西六正小心把喝完的茶盏放在桌子上,突然感觉到额头被盯上了,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西三审视的目光,当即结结巴巴地说道:“三三哥……何事?”
手都紧张得没敢松开茶盏,僵硬地扶着杯壁。
西三瞥了一眼他的手,收回目光,看着他犹犹豫豫慌乱的脸,然后正色道:“你陪邹管事走一趟,看有什么事,若不是什么大事,你自行决断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