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刘荣卿脸色骤变。
刘荣卿在呵斥了一声后,又一展胸中闷气,看着康小丽脖子上挂着的莫诃令,轻声道,“算了,算了!”
“那是不是可以吃…”
“旁边有一篇【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还是老样子,去吧!老黄监督。”
康晓丽还是太小,刘荣卿的“算了,算了”一语,在她看来,这是对方饶了她,可如果是她的三皇姐康晓兰在旁,听出来的怕是另一个味。
书房内,皮皮满脸是苦的蹲坐在一旁,盯看着康晓丽和桌子上那一大块散发着奇香的吃物,口水早已滴答而下。
康晓丽一边苦背纸张上的和康宁国文字完全不一样的方块字,一边不时的翻眼睛瞄着面前那软绵绵的金黄色糕点。
纸上字不多,不到二百,可这里面的一些字,超出了她记忆边界。
背书,对于康晓丽不难。
认识的字,自然能记下,不认识的,强逼着自己会写,到时候再一个个请教卿伯伯怎么读就好。
她记得她父皇单独和她说过的一些话,
“你卿伯伯说的讲的写的做的,都是超出这处人世间之外的东西….”
“既然他不排斥你,那你就珍惜这个机会,,,,”
“康宁国国祚能否千年万载,只要他能…”
“……”
她没有听明白,只是照着去做就是,所以,她这个皇宫内的小恶魔,在刘荣卿这里才如此乖顺。
有些时候,“委屈”二字在小孩子这里会出现的更多,加上聪慧,“忍耐”二字就会在性格里成型。
除去突变的情况,成人的性格,大多是从孩童时期就定型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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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荣卿静静的站着,继续看天。
自康晓丽跑来大声的呼叫,院墙之外的军士也已听到,早就踮着脚尖去汇报了。
想必,那个自以为很聪明的三公主此刻已经到了院门口了吧!
他叹了口气,转身向中院走去,就要走出后院时,他蓦然回身,右手似扫去浮尘一般的一挥。
后院的一口吊着木桶的石井径自隐去。
大院门前,康晓兰带着风龙怀整了整仪容,又对着空着的院门拜了一拜,方带着喜意推门而入。
来过十几次,康晓兰进了院子,还是忍不住赞叹这院中的布置格局。
蓝砖为边,白灰内凃,两个仙鹤,一昂首引颈对天嘶鸣,一迈着悠闲的步子,正探颈在地上寻觅,但奇怪的是,这双鹤四目,都似看着院门口,进来的人,都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浑身上下都隐藏不住什么。
绕过照壁,直通前院房屋的,则是一座小巧精致的拱桥,拱桥之下,是弯弯曲曲的流水,水源自一处温泉口处流出,初夏时节,仍看的到水气氤氲。
而这温热的流水之中,几只红白相间的硕大锦鲤自在游玩;流水两边,则是相得益彰的带花矮植,枝条长长,垂于流水之上,有的则是探出水中,倒影之下,天地似混染一体。
康晓兰笑意淡然,静站在小桥上,看了一会,随手自袖中一掏,竟然抓出了一把软香不散的米糕,顺势一撒。
锦鲤悠来,争夺抢食,流水晶光斑斓,闪烁出七色华彩。
前院左侧花坛靠后的一处木亭内,刘荣卿正在一个白桦木做成的茶几上,摆弄着一套红色木料做成的茶盘茶盏,一个铜制的小巧火炉上,是一个更为精致的瓷制水壶。
水壶粗糙,长相一般,但胜在造型六棱六面,每面上均刻有奇花异草,整体看去,说是古朴,却又如新的一样。
同样一个粗糙的瓷罐中,装着小半罐黑色的茶叶,正等待水沸入壶。
康晓兰知道刘荣卿在亭子内,但一定不会看她。
但她还是要这小桥上站上一站,抓一把黏糊糊的令人厌烦的鱼料,高兴的投喂锦鲤。
喂了锦鲤,康晓兰走下小桥,转身到了水流边,提裙弯腰,在水中净了手,方接过风龙怀递上来的手绢,仔细的擦了擦,更是笑意盎然的向亭子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