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打个比方的话,这个世界中的所有“境界”在裂口女的眼中,就如同某款3A大作开放世界游戏的地图;
而“境界”之中的有罪之人,就是地图上一个个不停闪烁的红点,无比显眼。
以司无月对于G的推测,既然他们是一个专门处理超自然异常事件、收容管控“诡异”的组织,并且想来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许久……
那么,除了怪谈笔记所创造的怪谈之外,他们对于“诡异”的了解肯定要比自己更加深刻。
迄今为止,虽然自己所接触的“天然诡异”用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但自己也从那些“诡异”之中总结出了一条带有共性的情报。
那就是——
“诡异会严格按照规则行动,必然有其规律。”
按理来说,G没道理不知道这一点。
而如果G想要从一系列的实验中,观察总结出某一“诡异”的行为规律,或是其背后的规则,除非他们掌握了“死亡之后可以无限次复活”的异常特性……
否则的话……
就需要通过一条条人命作为“实验耗材”或是小白鼠,才能测试出“诡异”的规则,并施以针对性的收容措施。
那么,作为实验耗材的人选,又会是谁呢?
被世俗法律判决为死刑的罪犯,无疑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既然G以“保护人类世界在诡异的威胁下平稳发展”作为信条,并长久地与“诡异”进行斗争的话……
那他们大概率,也就不会做出让普通人莫名其妙“失踪”,来当做他们实验耗材这种极端反人类的事情。
不出意外的话,监狱里被判决为“死刑”的犯人,极有可能会在真正行刑前,就被G的人给转移走。
而在这之后,外界所获取到的犯人被执行死刑的信息,有很大概率是假的;
他们实则全都成为了G用来实验观察“诡异”规则与规律的小白鼠,被圈禁在G的收容站点之中。
而死刑犯,与怪谈笔记规则之中所判定的“有罪之人”,这两个群体之间,也有大规模的重合。
当初梦男出现异常状态时,就是在进入到某个“有罪之人”的梦境中后,紧接着,才被食梦貘的规则所封印的。
这条情报,就是以上推论的最好佐证。
所以,出于以上考虑,
司无月才会在裂口女的规则之中,撰写出这样的一条规则。
即便,他并不知道G收容站点的具体位置是在东京都的哪一处,但他知道,那里一定存在着“境界”,也一定存在“有罪之人”。
以上两条情报,足够让他给裂口女针对性的设计出,能够找到G的收容站点、进而找到食梦貘的规则了。
除非自己的推测有误,或是G的工作人员在押送“实验耗材”进行实验的时候,中途不会经过走廊、电梯之类的“境界”……
不然的话,在他们踏足到“境界”的一瞬间,便会被裂口女给感应到、并完全锁定。
而被裂口女锁定的人,无论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遥远,接下来,裂口女提问的声音,都会在目标所处的区域中传播——
“呐,你觉得我漂亮吗?”
进而,
触发裂口女的第二条规则。
凡身处裂口女提问声音传播范围者,皆可被随之降临的裂口女,禁锢在其领域之内。
“提问的声音”就是裂口女规则之中的第二种触发方式,同时,也正是她规则之中的真正启动条件。
而司无月将“声音”作为启动条件,撰写进了裂口女的规则之中,同样也是由于他此前接触过“鬼来电”的缘故,从而使得他受到了启发。
虽说“鬼来电”这一“诡异”规则中的触发方式,不见得是声音,大概率是由某种其他方式进行传播的。
但是,那个无比诡异的来电铃声,绝对具有异常效应。
毕竟,当初自己的那部手机,都被五鬼助真琴从窗户扔了出去摔得粉碎,可那阵八音盒旋律还是宛若就在耳边一样,一直阴魂不散地紧追着自己不放。
这就说明了,
那个声音,至少是“鬼来电”,第一阶段死亡规则的降临媒介。
“降临媒介”这种东西,大概率是在所有“诡异”的规则中,都客观存在的。
比如说,“梦男”死亡规则的降临媒介是梦、“克莱因蝶”的降临媒介是茧、“剪断一切”的降临媒介是持有者的认知……
所以,司无月在撰写裂口女规则的时候,自然也把这一点给考虑在内了。
既然“鬼来电”已经表明,声音可以作为规则的降临媒介,他便把这一条作为参考,也写进了裂口女的规则之中。
而将“声音”作为规则的降临媒介,
司无月也并没有直接地,就把规则设计为简单的“听到”,而是写为了“身处”,这样一来,裂口女规则的覆盖范围就更大了。
因为身处声音之中,并不是感官上的“听觉”,并不以目标实体的个体感官作为转移……
而是取决于,客观上的声波有没有在这一区域内进行传播。
更直白一点地说,哪怕目标实体是个天生的听力障碍患者,或是某种并没有感官的其他存在形式……
只要裂口女提问的声音传播过去了,
目标都会被裂口女强行禁锢在领域之中。
这种触发条件,
同样也是第一条规则覆盖范围不足之处的弥补。
若是裂口女的目标,一直躲避在“现世”之中,从不踏入“境界”一步,想以此让裂口女找不到他的话……
那么,假若他通过某种媒介,“听到了”裂口女提问的声音,即便他身处于现世之中,也依旧会被裂口女禁锢到领域里。
至于,所谓的领域——
则是以裂口女为中心,空间上向外延伸三十米,时间上完全静止且绝对封闭的时空。
在这片时空当中,时间是完全静止的,只有裂口女可以任意自由行动;
而被裂口女拉入到领域之内的目标,除了感官、思维、还有语言不受限制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如同在时间静止的状态中一样。
不仅会被凝固的时间所压制,完全无法行动,甚至由于时间不能流动,他所受到的一切伤害,都无法影响其生理机能。
换句话说,
在裂口女的领域之中,无论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伤害,目标也只能感受到伤害带来的疼痛,但他的身体却不会因此而死亡。
当然了,
像“领域”这种效果强大的规则……
必然会要花费价格不菲的「规则点」。
因此,司无月又在这条规则之中,给进入裂口女领域里的人,留下了一个可以解除“领域”的方法作为限制,这才减少了一大半所需要消耗的点数。
而解除领域的方法也很简单,
那就是——
直到对于裂口女的提问,能给出让她满意的答案为止。
只有这样,领域才会因此解除……
其在领域中所受到的所有伤害,则全部会因时间的重新流动,进而在他的身体上造成相应的影响。
比如,化为一滩鲜血和肉泥的混合物。
否则的话,
一瞬间便等于永恒。
目标会因裂口女接连不断的提问,一次又一次受到伤害,永无止境地感受痛苦。
而在领域的规则之中,目标的语言功能不受时间静止的限制,也正是由于司无月留下了解除领域方法的缘故,才会因此被怪谈笔记“自作主张”地加进去的。
没错,领域的设定和范围……
就是司无月严格按照“剪断一切”的作用范围,所设定出来的,可以最大限度地帮助裂口女使用“剪断一切”的规则与特性。
而以上,
就是裂口女最重要的两项规则了。
司无月在撰写裂口女这则怪谈的时候,
并没有在其中加入,某种绝对的死亡规则……
或者说,他并没有在“禁锢领域”这条规则后面,进一步写出别的触发效果,来给裂口女的行为加以规则上的限制。
目标被禁锢到裂口女的领域里,
这一条,就是裂口女的规则之中,目标触发启动条件之后唯一会遭受到的后果。
一来,是完全没有必要进一步详细的写出后果。
裂口女与“梦男”不同,由于后者是属于以故事作为载体而成真的怪谈,并不具备思考的能力,所以只会像是机器人一样严格按照规则行动。
如果在规则中,不进一步写明后果的话,那么它就会因“指令中断”而停止后续行动。
但是裂口女,则是属于以“人的亡灵”为载体成真的怪谈,具备情感思维和自由意志。
即便没有后续的指令,她也可以在不违反规则的前提条件之下,按照她自己的意志行动。
甚至,可以天然地按照自己的某一“命令”持续行事,不像梦男,必须要自己命令一次,它才能行动一次。
这种情况之下,
如果自己在规则中进一步写出后果……
不仅完全没有必要,还会让裂口女的行动,因规则的限制变得死板,自己也不能以随时随地的命令,来更改她的行为。
二来,“剪断一切”的规则,已经与裂口女的规则相融合,它们变为了密不可分的整体。
所以实际上,裂口女的规则当中是有着绝对的死亡规则的……
只不过,这一条死亡规则,源自于她的武器“剪断一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