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从去年冬到今年春已有六月滴雨未下了,田间的小麦已枯死大半,这可如何是好啊。”
“姜老!天老爷发怒了,拳头大的蝗虫将村里的粮食全啃了,没了,全没了啊。”
“姜老,姜老!赖皮休夺了狗剩家的小儿欲要果腹充饥,您快帮帮狗剩,您可是村长!”
“呵,他人之死与我何关,只要我乖孙没事,管他洪水滔天”,望着眼前的众人,老人无情讥笑道。
“村长,好消息啊!”,狗剩在村东边埋骨时竟挖出了祥瑞!
那祥瑞虽似虫却能如赤子般牙牙学语,据狗剩说还能源源不断地生下肉虫供给村里的人食用,仅仅只需些许肉食喂之,真是天佑我古村啊。
“呸,村中都以土为食了,哪里还有什么叨子肉食喂给那长虫?”,一壮汉骂骂咧咧道。
“村长家的小儿不就是吗”,狗剩轻声嘟囔,更何况,村长不就是要一心为村民着想嘛。
“疑?”
妙啊,是极,是极,村子的人都要饿死了,这小儿岂有苟活之理?
依我看不如把村长也供奉给祥瑞,看他那佝偻样估计也没几年活了。
土彻的祭台上,一只约莫成人男子一半身高大小的白色肉虫被绑在一块巨石上,宛若玉制的肥大尾巴正不停地摆动。
狗剩拎着老人的小儿按在肉虫的口器上,稚童尖锐的哭泣声让他神色愉悦。
但那肉虫似有灵性一般,口器紧闭,肥硕的尾巴狠狠地抽打在狗剩的手上,疼的他龇牙咧嘴。
“你这该死的虫子,你不吃我们如何能活?”
“吃啊,快吃啊,臭虫,听到没有?,狗剩震怒道。
眼见那肉虫丝毫不为所动,狗剩冷哼一声,手臂用力掰开它的口器,掏来一根木棍杵在它的上下颚间,猛地就将稚童由头到脚整个塞进了肉虫肚中。
“啊啊啊啊,你们这群畜生啊,老朽如何得罪了你们?”
“竟将我那刚满三岁的乖孙喂虫?我要杀了你们,畜生啊!”
老人睚眦目裂,喉咙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拖着被打断的双腿匍匐爬行,猩红的血液扭曲在泥路上。
说来也是奇怪,怪虫吞完老人的乖孙后,目中流出了一行清泪。
浑圆的脑袋缓缓地变幻成老人乖孙的模样,腹部长出一双白嫩小手。
它尾巴一摆,身后的巨石轰然破碎。随后尾巴竟裂成六瓣,吐出几根细嫩白骨,朝着老人嘤咛道:“爷爷,我饿,我...我想吃肉。”
那一夜,古村的人都死了。
累累白骨堆积成山散发着无比诡异、瘆人的气息,缕缕虫气从骨中升起,化作白雾围绕在古村周围,鸟兽闻之竞相逃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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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后,似乎已经许久没让乖孙饱餐一顿了,平日里尽忙着搜寻“仔猪”了。”
老人佝偻的背脊驮着一只白玉怪虫喃喃道。
该干正事了。
只见老人徐徐地走到昏迷的稚童身前,抬起拐杖便是朝着稚童们的腹部戳去。
拐杖若是被弹起,老人便会咧嘴笑道,“这猪真不错”,若是直接凹陷进去,老人很快就阴沉着脸说道,“废物,只会把米吃贵的东西。”
当戳到凌御时,老人脸都黑了,拄着拐杖在地上连敲三下,咬牙吐出两字:“马骝”!
“就拿你第一个祭口”,他面露凶光。
话音刚落,怪虫便从老人的身上游至凌御跟前。
柔软的虫身如蛇躯一般缠绕着凌御,数十双婴儿细手贴在他的身上温柔抚摸。
满是尖牙的口器倾盆张开,黄褐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落在凌御的脸上,欲一口吞之。
忽然间,似有不可描述的无边伟力升起,时空禁止成黑白两色,惊涛骇浪般的裂纹在天空中浮现。
紧接着便是“咔擦”一声,天空如镜子般支离破碎,一个深不见底的黑窟窿倏然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