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熙帅感觉一股暖流流进肚腹,接着周身也有了温暖感,等恢复意识睁开眼,看到一张慈祥的面孔。
“胡阿姨?”
“醒了?哎呀,真是吓死人,大夏天的人怎么就结冰了?你真是神仙吗?是不是在修炼,我都不敢随便请郞中。”
苗熙帅苦笑。
“醒了就好,小帅,我刚知道临安的余三成大夫挺厉害,是送你过去还是把人请过来?”胡母周氏说着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
“阿姨,别操心了,余大夫的师傅陈文中是太医,给我治过却治不了。”
“这是啥病呀,怎么治不好呢?”
“阿姨,瓷器处理得怎么样了?”
“窑没指望了,可怜的孩子啊。”胡母说着流起了眼泪。
“阿姨,你别伤心呀,有事说事,没有过不了的坎,不用担心我。”
“要什么没什么呀,设计的画稿没了,画匠也请不来,什么都来不及了,别提了,窑没指望了。”
“阿姨,您拿几张纸过来,我让三省哥弄丢了画,我给你设计。”
苗熙帅清楚自己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耽搁。能醒过来的原因是大火烤化了周身的冰寒,肚子中的病源还照样在加速扩大,没有特殊变故,他最多就一两天时间了。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弥补对胡三省的伤害,尽量保住这份产业。
胡母走了出去,苗熙帅苦笑着看一眼地上铺的两层厚被子,还有周围点着两个大火堆,这样也顶不了多久。
他犹豫着望着火堆,嘬唇继续发起了吐纳声音。
很快进来两个人,除胡母外,还有一个十十左右的小伙。
小伙子进门就质问:“小子,你自不量力想画胡人满意的图案?”
“小帅,这是我的女婿贾百顺。”胡母冷漠介绍一句,把手中纸递了过去。
苗熙帅不愿意耽搁时间,忽视贾百顺的态度,从被子中坐起来,在火堆边捡起一根烧过的炭条,低头在接过的纸上画了起来。
“我问你话呢,你没听到?”
苗熙帅放下炭条,朝胡三省母亲看去:“阿姨,贾窑主若不需要我画的话,我就不费力气了。”
“闭嘴!贾百顺,现在是我说了算。”胡母呵斥一声,示意苗熙帅继续。
苗熙帅自从答应胡母,这两天一直打着腹稿,瓷器要卖给阿拉伯商人就要有阿拉伯的特色。
他在纸上画出三只不同形状的骆驼,排成一列行走在高低起伏的一条线上。
“哼,这是什么玩意,瓷器要画花和人知道吗?最差也画几根草,你这是什么玩意,是骡子还是马?背上怎么会长个大疙瘩。”
苗熙帅示意周氏别生气,解释道:“阿姨,这是沙漠中行走的商旅,我们这里近海,他们能够驾船过来,中原和西北无法用船,胡商只能穿越几千里的沙漠。”
“沙漠?那是什么?”
“整个大地全是沙,有几百几千里,沙被风吹得高低不平,沙上既没有水、草也没有动物,就像一片死海,人在沙中要带足够的水,马在沙中走不远就要渴死,只有这种骆驼才能走过沙漠。”
“这是牲畜?”
“不错,能驮很多东西,背上的凸出的东方叫驼峰,专门储存水和食物的。”苗熙帅大致介绍一下,只要能理解就可以了。
胡母点头,贾百顺哼了一声,抹了一把汗:“瞎胡闹,这个肯定不行,快画一个靠谱的,热死了,哼。”
苗熙帅接着画了一个阿拉伯风格的宫殿剪影,半圆形的房子上面有个带尖的水滴样装饰。
“这又是什么叽霸玩意?”
“阿姨,这是胡人住的宫殿,也是神庙。”
“哼,瞎编叽吧,神怎么会住在这种葫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