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马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万一那团东西窜进脑子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可此时我也没有其他法子。只恨我当时没有仔细询问部落的病人是怎么好起来的。
眼下看着痛苦的方教授,我只能安慰道:“方老爷子你可别走啊,你走了我的委托费向谁要。”
一旁眼镜女忍不住了,就说:“人方教授都这样你还有心思说风凉话。亏人家还经常夸你成熟稳重,没想到你居然是个没心没肺的臭流氓。”
我说:“我这不是给方教授打气吗,我看老爷子这不是还在喘气儿,命硬的话应该还能再挺个四五十分钟”
可眼镜女哪听我解释,说:“哪有你这样打气的!还有病房里面不准抽烟,要抽出去抽。”说着就要把我赶出病房。
就在推攘之际。一旁在旁帮忙递冰袋的实习警察忽指着教授的手臂说:“你们看那!”
原来,刚刚我手上的烟灰不小心落在教授的手臂上,而此刻以烟灰为中心,那些紫色就像培养皿中的细菌碰上青霉素一样躲得远远的,被烟灰落下的肤色稍加片刻就恢复了正常。
我灵光一闪,立马想起了二者之间的可能存在的联系,或许这玩意儿怕草木灰之类的,之前部落患者被扔进火化的坑里估计也是因为身上沾满了草木灰,才捡回了一条命。
我随即向众人说明了我的分析。说明眼下只需要从村民那里收集灶里面做饭剩下的草木灰,或许教授还能有一线生机。
这时实习警察急忙靠过来插嘴道:“大哥…….你也知道上海农村这几年现代化改造,早就通上燃气了……估计一时半灰找不到草木灰。”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沉又遇打头风。这一时半会上哪找现成草木灰呀,看来方教授注定是没救了。
此时一旁的眼镜女生突然一拍脑袋和我说:“我有办法姑且一试。”
说着就快步冲出门去,正当大伙卡壳之际,约莫半盏茶的功夫,眼镜女就提着一大箩筐东西进来。
我一看惊的我哭笑不得。原来眼镜女去医院隔壁丧葬用品店买了一大筐死人用的纸钱。
对我说:“高先生你看这会没草木灰,咱们现做你看行不,这冥币纸钱燃得快,希望时间赶得上。”
由于情况紧迫,来不及多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又由于没有装的容器,我只好把隔壁床下面的不锈钢尿盆拖出来擦干急用。
好在这尿盆足够大,快赶得上小半个洗澡盆了,不由分说,大伙便把纸钱点燃,一个劲的往盆里面扔,希望快点弄出些纸灰代替。
我看火燃得还不够大,就去把窗户打开,让多一点风进来。
窗户外扒着看的不明真相的大妈看我们在里面不知道在干啥,就说:“这老头真是造孽喔,人都还没死呢,咋就在病床前烧纸钱了呢,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孝顺。”
不过烟是真的大,呛得屋里的众人睁不开眼睛。而方教授鼻子里面的黑色东西好像很抗拒这种烟气,在教授两个鼻孔间不停来回游动。
得亏纸钱绵软蓬松,火借着风势,不多时就烧满了一大盆的灰。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就把火灭了,然后把灰抓出一把捧在手心里,一点一点地从脚开始往上撒。
果然我的判断没错,随着纸灰落在脚背的皮肤上,那些紫色好像有生命一样往上半身退去,撒一点就退一点,而且紫色减少一分,方教授脸上的血色就舒展一分。
我看着整个过程有效果,便不由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庆幸多半赌对了。
接着让眼镜女接替了我的工作,然后我让实习警察递了个中型号的烧杯给我,往里面装了一把灰,并让众人离得远一点。
我一只手扶着教授后脑勺,一只手端着烧杯靠在教授鼻子下面人中的位置,让眼镜女把纸灰慢慢洒在教授鼻子周围,并用卫生纸遮住眼睛,防止灰掉落到眼睛里去。
只见灰一碰到鼻子周围,鼻子里就开始不断地流出黑色的液体。继续放,流出的黑水越来越多,眼镜女赶紧移走浸湿的纸灰换上新的。
不一会,教授忽然哇的一咳嗽,从鼻子里咳出来一条黑色的蠕虫,伴随着凝结的血块呲溜一声掉在烧杯里面,大约四五厘米来长,三个月小孩手指头般粗细。有着黑白相间的条纹,随着身体的蠕动,忽而胀大忽而缩小地变换着条纹的明暗。
身体两侧还有两排像牙齿一样的结构,估计就是靠着这个吸附在鼻腔里面。
待这虫子一碰到纸灰,顷刻间就如同鼻涕虫遇见盐巴般扭来扭曲,并渗透着紫色的墨汁。直到浑身都裹满了纸灰,才干枯地缩成一团焦炭,再也不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