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行至山顶,只见红日西沉,淡云撩乱,山月昏蒙,在台下早已挤满了来自于四海八荒的各地学子。周竟无听着那来自于天南海北的口音情不自禁地入了迷,在前世他也算是走万里路的人了,各地的乡音他多多少少都会说两句,故来到这个世界的前一年他就解决了语言不通的这个问题,不管是幽州话,冀州话,还是那司隶官方的雅言他都烂熟于心,可是一听到益州话,扬州话他还是有点忍俊不禁得笑了出来。原来扬州人最开始说话还是很霸气的,丝毫没有那吴侬软语的柔和,反倒是益州话多了几分妩媚。一想到前世广为流传的:“老子蜀道三!”他竟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过仔细想来这倒也是情理之中,在封建社会的最开始祖先们的活动范围只集中在中原地带,伴随着生产力与文明的不断向前发展开拓的土地也越来越多,而南方因为有长江天堑与瘴气的存在长时间与中原文明得不到对接,故在一段相当长的时间里出现了一个词“南蛮”初唐文学家王勃在《滕王阁序》中有一句:控蛮荆而引瓯越。这段时间的南方是很能打的,春秋五霸不同的史书记载的版本各有不同,有的史书则将吴越两国放在五霸中。吴国有着成为《孙子兵法》这一军事学理论巨著的实践样本的光辉履历,越国又有着三千越甲可吞吴的不朽丰碑,完全够资格。不过呢,等到衣冠南渡,天马渡江,经济中心南移,南方发展的进程加快步伐,扬州逐渐成为了温柔乡的代名词。
突然一张胖脸出现在周竟无的面前:“主公,你在笑什么?”给他吓了一跳:“林兄弟,你叫我啥?”林明月笑嘻嘻地答道:“主公啊。”许凌天一听,瞪大了双眼。平时里一向高冷的胖子怎么一下子转了性,莫非他不会是选中了眼前的这位小兄弟吧,这小兄弟虽然有些才气,可会是那天命所归之人吗。就在众人排队进场之时,从远处走来一位贵公子,在其身旁如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三教九流,有想攀关系蹭热度的世家公子,也有那花容月貌的红粉佳人。再看其人身长七尺,眉飘偃月,目炯曙星,鼻若胆悬,齿如贝列。
公孙白马冷冷一笑:“一个大男人打扮的跟个花孔雀一样,千古家族的脸都被他丢光了。”林明月亦是不屑道:“都说这千古世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如今看来这家教也不怎么样嘛,难怪的炎汉王朝国运日衰。”周竟无在心里感叹道:“四世三公,这岂不是跟他那个世界里的袁绍一般,如此看来这人不可小觑啊,看起来虽然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花花公子,可他眉眼里散发出的英气可是遮不住的。”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从会场里走出两位模样别无二致的中年男人,都是头顶高山冠,一身素雅的长袍,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面相与许凌天倒是十分相似。二人见到那贵公子直接施礼将其加塞带进会场,前面的人见此状况亦是识趣地靠边站。有些小门小户家里的孩子消息比较闭塞,不知道这眼前贵公子的身份,竟挡在了路上,于是有人呵斥道:“你瞎啊,千古世家的大公子千古无觅来了,月旦评的负责人许氏兄弟都得亲自出迎,你看不见啊,还不让路。”
那挡路的少年似是没听到一般,直接横眉冷对,坚决不让,其人虽然没有千古无觅生的那么俊美,却也是剑眉星目,器宇轩昂。直接对着那冲他喊话道:“做人差点意思,做狗你倒是很积极,听这语气我还以为你是那千古家族的大公子呢。”此话一出,直接引发了一阵哄笑,许凌天悄悄跟众人说道这人叫管毅,乃是那兖州刺史管庭的独生子。周竟无在心里不由得对其生出了几分好感,不畏强权,有脾气,有风骨,我喜欢。
千古无觅一听这话脸立刻就拉下来了,好啊,不给面子是不,以后慢慢收拾你。只见其非但不生气反而满面春风地说道:“原来是管兄弟啊,许久未见,怎么气性这么大,走走走,陪为兄进去喝杯茶。”许靖、许劭见状亦是帮腔,管毅点了点头,四人一同优先入场。周竟无长叹一口气:“原来你不是不畏强权,而是因为自己不是强权而吃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