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门口
“你家里什么时候来接你?”
“你先回去吧,谢谢你帮我搬东西。”江涵坐在行李箱上,良久过后回了一句。
文桦没有动,只是站在原地,望着绿化带上殃殃的柳树发着呆,残败的枝条仿佛随时要落下来一般。由下往上看和阴郁的天空倒有几分相衬。奇怪,方才还阳光明媚的晴空,合眼间就被替换成了黯淡且令人迷惘的阴霾。
“什么鬼天气。”文桦低声咒骂一句,随后发泄般的一脚踢飞了脚边的碎石。
“文桦。”江涵突然叫到。
“诶,咋了?”文桦转头,对方情绪似乎已经稳定。
“有个事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你,关于你的。”
“你说。”
“前几天我在体育办公室听到楠哥和你们教练在说你。”
文桦来了兴趣,随后示意自己在听,江涵便继续讲着:“楠哥问你们教练说把你转到安宪,会不会有更好的发展,然后你们教练说什么要等等市队的通知,然后楠哥就说要和你们一起去市里。其它的我不太记得了。不知道是不是和你们踢球的有关系。”
“额我消化下,有点没太明白。”文桦云里雾里的听完,又问了江涵些细节,才大致有了些头绪。
好像是这么回事,他拼凑起逻辑,正想让江涵再回忆回忆,见少女正看着公路发着呆,眼神又恢复了空洞,显得有些茫然。
“江涵。”
“嗯?”
“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对方凄凉一笑,有些伤感,随后像是在思考,最后透着些许无奈,摇摇头:“不知道。”
文桦没再说话,拍了拍江涵的肩膀。顺着她的视线望着空无一车的马路。十一月的天气已微微转凉。几丝冷风擦过他的脸庞,气氛又凝重了起来。
“今天早上家里打电话给我,说我妈瘫痪了”,少女低下头,悲伤再次涌上心头,“说是肿瘤,压迫导致脑神经损伤。”
短暂的沉默。
“之前知道有吗?”
“不知道。”
一阵短暂的沉默。。。
“会康复的对吧。”文桦轻声问道。
“医生说有可能,要吃药做理疗。”江涵眼泪涌了出来,抽着鼻涕,但依旧看似平静的叙述着,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故事:“我弟还在上小学,我妈现在上不了班,只有我去赚钱了,未成年啥都干不了,我舅让我去他那给他看店,说盈利算我的,顺便照顾下我妈。不然医药费没着落。”
“你——家里其他人不能来吗?”
“我爸吗,前几年就坐牢去了,家里其他亲戚也跟他一起抓了个遍,因为当贪官。剩下的亲戚,不知道在哪骂咱们家呢。”江涵流着泪像是有些愤恨,又带着委屈。不住的哽咽着,终于感情猛的爆发,大声哭了出来,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文桦赶忙从她的书包里翻出纸巾,随后站在身后拍着她的背想给予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