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灵田里柔韧绵密的灵泥在他“剑”前,就如同豆腐块一样,戳泥掘洞简单地如喝水吃饭,插秧速度也近乎翻倍,如今一日一亩地不是问题。
而在那之前,每日插秧回去,手指头都是又红又肿,连弯曲都难。
“只是有一点不好,稍稍分心,就容易戳太深了,哎,真是烦恼啊!”
张淮生骈指为剑,随意戳了两下空气,残影闪过,“呼呼”作响。
他满意地点头,“比之前‘剑速’更快了,就算不戳地,也是颇具杀伤的。”
此时,田垄上,已经有凡农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了、喝水吃食了。
这时候,田边有人招呼他:“张小郎君,快过来歇歇!”
一个干瘦但精神矍铄的老农,一个身形高大、手脚粗壮、面容憨厚的中年汉子已经在等着他了。两人露在外面的皮肤都是黝黑。
这两位,老农叫吴秋实,中年男子名为韩土生。他们三人都是为幽云谷同一位仙师照料灵田,天生便有几分亲近在。
其中韩土生种了25亩,吴秋实种了15亩,张淮生最少,只有10亩。
张淮生走了过去,先是弯腰从杂草丛里摸出一个葫芦和一个饭盒,然后随便找了处杂草坐下。解下草帽,放在了身旁。
他先是拧开葫芦口,“咕噜噜”灌了一大口凉开水,然后咧嘴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道:
“吴老丈,韩大叔,您二位干活真是利索!小子实在是望尘莫及啊!”
吴秋实呵呵笑着:“张小郎君,老汉我操弄着活计有几十年哩,熟得很咧!”
韩土生也道:“我们都看见了,张小郎君这两日进步飞快,迟早能赶上我们的。”
张淮生摆摆手,正待谦虚,这时一个杂音突然闯了进来。
“呵,这小郎君就是不一样啊,不仅读书识字,连农活都要赶上我们这些少说干了十几年的老人了!”
“小郎君”三字带着重音,语气讥讽。
声音又接着道:“依我看啦,我们这几块地以后说不得都要被交给张小郎君照料了!”
张淮生抬眼望去,十几丈外,有几个凡农也正聚在一处田垄歇息。
出声的是被围在中间的一个高壮青年,看起来三十来岁。
他体格魁梧,肌肉鼓胀。眉毛浓密、杂乱无章,小眼微眯,鼻梁扁平,嘴唇厚实。
五官就像是被上天随意拼凑,有一种独特的丑感。
他身旁有人出声捧哏:“高大哥说得对!不过我老胡一眼看过去,张小郎君的10亩地怕是只插了不到一半哦。”
张淮生看说话这人,身材瘦小,眉目沧桑,若不是未老先衰,该有四十出头了。
又有人接着道:“哎呀,这可咋整?!农期就剩下两三日了,要是误了天时,耽误了仙师的收成,怕不是要被扒皮抽筋哦!”
高姓男子大笑道:“所以说,这人呐,有多大锅,就得做多少饭!
有些人,一天插不到一亩地,也敢进幽云谷来包上10亩地,怕是死到临头喽!”
那边一群人皆是哄堂大笑,还有人叫嚣着到时候要大发善心给某人收尸。
韩土生听不下去了,起身大喝道:“高壮行,别在那儿像个娘们一样卖弄口舌,欺负孩子算个什么本事!
有种我们来比比,文比武比由你挑!”
高大的身躯有如小山,挡住了闲言碎语,让张淮生很是感动。
他其实并不在意高壮行他们的几句嘲讽,初至职场被老人刁难,他也是司空见惯了。
只是现在力有未逮,得先默默积蓄。而且对方其实说的也是实话来着。
想到这里,张淮生准备起身拉住韩大叔。这份情他领了,但自己的事情还是得自己扛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