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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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中城外有处小村落,村子泥巷交错的中央有处学堂,稚童牙牙的早读声从中传出。
清晨时分,有个庄稼汉带着自家起晚的孩子来到学堂门口,对着中年书生露出歉意的笑脸。
中年书生并无责怪之意,只是对躲在父母身后有些羞愧的小童指了指学堂的木门
迟到的小童对着中年书生行过一礼,然后拖着麻布书袋快速跑进学堂
将最后一个晚到的小童引入学堂后,嵇文展便停在屋外静静等候。
片刻过后,一挑着担子的货郎停到嵇文展面前,拉低帽檐遮住了嘴唇
“先生,蜀州广元那边有梦舒途径的消息,消息上说梦舒带着一个小孩子,看着精贵的很,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那位”
“长安那边什么消息?”
“湖监寺正被问责,目前没有动静,听雨司和缉捕司也没什么动静。城外驻扎的御林军有一半被秦云晓拉出去操练了,现在还没探明操练的位置”
“多半就守在那位附近,叫蜀州的兄弟把人往回收一收,这段时间不要外出,通事楼那边也不许去”
“听先生安排”
货郎挑起担子顺着泥巷离开,嵇文展走进学堂羽扇轻摇
一众稚童停下声,齐齐看向前方的白衣先生。
“今日讲讲君子之道。”
“君子不以利为先,不为恶所驱。不立危墙之下,却也不可偏安一隅。脊背不可弯于达贵,言语不可因斧刃而改。上敢言谏于天子,下可帮扶贫弱。身藏博学天下志,不叫乌云掩青天。此为君子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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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云门位于蜀州眉山,临近中午,副宗主何长远进到掌门房中
何长远年过七十,却仍是一副干练青年的模样,身上的流云袍编织着金色丝线,看上去华贵非凡
同样七十余岁的何长林就显得老态龙钟,满头白霜。何长林身着青白道袍,一根青木簪束起枯槁的白发。
宗主何长林双手摒着香柱对着房中的画像拜了拜,随后插入香炉。
画像上是一个身穿金色龙鳞甲的中年男子。男子眼周重红,身姿挺拔,斜握着一杆灿金龙口枪,像是无人能敌的神将
威严无比的横眉和睥睨天下的目光又更像是一朝之主
“兄长,算算时间小梦下午应该就能到,该安顿的也都安顿下去了。你说宫里那位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长远有些焦急
何长林瞥了眼青年道:“急个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不如踏踏实实睡个午觉,想想下午起来给重徒孙送点什么小玩意”
“要不要搞个收徒典礼什么的?”
“用得着你我来做?可别把人家身份给泄露出去”
“起码测个根骨,走个流程”
“根骨?根骨好些的无非就是每年少吃几个丹药,少几次药浴,给宗门省些资源。这孩子需要考虑这个?他要是乐意,把丹药当饭吃都行”
“兄长——”
“要叫宗主”
“行,你踏实,你看着来。千万别喊我,左右我就一副的”
说完何长远甩袖离开。
何长林摸着胡子嘀咕道:“我还没死,你当然是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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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为什么我每次躺在师傅腿上的时候就会闻到师傅的香味变浓了好多?”
小凌奕躺在梦舒的大腿上,呆呆地看着遮住视线的山脉底部
“这是个不能让小孩子知道的答案”
“哦。”
小凌奕对这个问题并不执着,继续问道:“宗主是不是比师傅要厉害?”
“小凌奕问这个做什么?该不会是打算抛弃为师吧?”
小凌奕木木地摇了摇头,女子的裙摆随之扭出一些褶皱
“嗯...如果为师要打你手心的话,整个宗门没人护得住你,这么说小凌奕能明白吗?”
听到这里,小凌奕不由自主地将脑袋往外挪了挪,挪到膝盖的位置这才完整地看到了梦舒的脸色。
只见梦舒弯着唇角,桃眸中带着逗弄。
见师傅没生气,小凌奕弱弱地开口道:“师傅能不能别吓小孩?”
“万一为师是认真的呢?”
梦舒美目微凝,表情严肃了些
“咕~”
小凌奕悄悄咽了口唾沫
默默撑起身,朝着窗边挪了挪,大气不敢出
小凌奕有些紧张的小表情惹得梦舒窃笑不已
“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