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彩琴在一旁看的真切,心中惊骇交加,这八竿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汉子,居然敢生气……他究竟在气些什么?
叶饶,一个快要四十岁的庄稼汉,缓缓闭起了双眼,脑海中,往事自然浮现。
他忘不了……忘不了四个月前的那天,天空落下皎皎雷霆,燎原的山火欲要焚尽苍穹,雷与火的交错斑驳之中,有道目空一切,高高在上,神色睥睨的人影。
“俺要修仙。”
叶饶终于鼓足勇气说道。
不同于千年后,后世叶家子孙记载的那样,叶饶的“贤内助”,叶家的第一代主母,宋国雍州清河县王家村王氏,并没有意识到,叶家的命运将会因这句话,走上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更别说如记载的那般充满了理解与鼓励,王彩琴此刻,面对枕边人同梦呓一般的疯言疯语,她只评价了两个字:
“癔症。”
……
翌日晨,天大白。
叶饶早早换上一身新装,穿上平日不舍得穿的新鞋,更破天荒地从后山提了一桶吃喝用的清水。
他伸手没入水中,反复揉搓着被泥土腌入味的手掌,想去除岁月的痕迹。
他想了一夜,翻遍所有与仙有关的记忆。
他发现,大部分记忆来源于搭台唱戏的角儿,小一部分来源于镇上的说书先生,翻来覆去,最后只剩下一个场景,令他生出一丝希望。
那是在三十多年前,爷爷与叔公酒后的一番对话,那时,他只有5岁。
“大哥,听咱老一辈儿讲,咱家祖上出过仙人?真的假的?”
“你想知道?”
“那可不!”
“行。”年幼的叶饶见祖父点了点头,抛出一副地图,“你去咱老宅找找,不就都清楚了?”
……
思绪回到现实。
叶饶记得很清楚,叔公看到这副地图后,并没有觉得爷爷在捉弄他,反倒捡起来认认真真看了一遭,至于他到底去没去老宅,叶饶不知道……
爷爷去世多年,叔公倒还健在,他决定亲自去问一问,毕竟这是唯一可以探寻的,有关仙的东西。
最后整理了一遍衣冠,叶饶揣着十个精挑细选的鸡蛋,提上一坛贮藏多年的米酒,踏上了通往叔公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