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冲现在只觉得婴儿依旧非常虚弱,依旧有饿死的风险,虽然嘴里正在嗦着一枚丹药,但随着表面一层粉末溶解完,现在已经无法形成什么溶液。
里面露出的丹药似乎是内核,异常坚硬,就像含着一颗弹珠在嘴里。
夏冲猜想那位老和尚与老尼姑,怕也不知道所谓的独命丹有如此特性。
虽然内核好似无法溶解,但夏冲继续将内核含在嘴里,就当是假装在进食,制造画饼充饥的精神胜利法。
他试着站立起来,踏着木板,摇摇晃晃往前走,可没几步就一个不稳,一屁股跌倒在木板上,摔得小嫩屁股生痛生痛。
“喂,你们男的有没有一点育儿常识,这还是一个半岁婴儿,只能在地上爬的,你这样强行走路,对这个身体伤害极大。”
“你要是不爱惜,把身体还给我,我可不像你这样不知轻重!”
小女孩又暴躁地喊话,外界听不到,但响在夏冲脑海就跟敲锣打鼓一般。
“谁说我不爱惜,现在这是我自己的身体,我是不了解婴儿习性而已。”
夏冲辩解着,只能改为趴在地上,慢慢爬向这间柴房门口。
屋外,一场深夜暴雨刚刚停歇,空气中满是泥土的芳香气息。
一轮稍显明亮的残月,再度挂上天穹。
他慢慢爬到外面,虽然身上会沾染泥污,但跟觅食求生相比,微不足道。
当爬出一段距离,他回头看了眼这家人的房子,只有几间茅草屋。
在这个贫瘠村落里,估计是更加贫穷的存在。
这家人也都安然陷入沉睡,有成年男人打出的呼噜声,还有男孩女孩发出的梦呓。
所有人都睡得很好,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个婴儿的死活。
夏冲忽然悲从中来,婴儿眼睛浮上一层雾气。
这分明并不是他的经历。
“别看了,这家人自己都快养不活,婴儿娘亲染上重病也无力医治,最后被娘家人接走。”
小女孩哀叹一声,她刚夺舍的时候,婴儿母亲还在,将孩子时刻带在身边,却虚弱得挤不出一滴奶水,只能用点米汤喂养。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留在这个家里了。”
夏冲不再留恋,扭头继续往前爬。
到了这个贫瘠村落中间,他发现四处都光秃秃,连路边的杂草都被人割走,一些光秃秃的树木连树皮也被割下,估计都被充当食材了。
“果然没有吃的了,这个夏氏村落附近正在闹兽潮,每隔一年或几年就有一次,村落人已经有段时间没进山打猎,家里的存食早就吃完。”
小女孩见识过这些村落人的生活,颇为同情解释。
“兽潮?是旁边山脉里的猛兽吗?”夏冲抬起小脑袋,往远处辽阔无边的巨型蛮古山脉望去。
“可能是吧,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会有一群凶禽猛兽跑出来觅食,碰上活人它们最喜欢吃了,这个村落已经有好几个饿坏的人想进山打猎,不幸遭遇兽潮被吃掉。”小女孩停顿一下,特地叮嘱道,“你现在如果跑出这个夏氏村落所在的范围,可能就会碰上神出鬼没的兽潮,就你现在粉嫩的婴儿身体,它们几口就能分食干净。”
往前爬行的夏冲一个激灵,直接停顿下来。
“可是兽潮为什么只在这个村落外围,进到村落里不是可以直接吃掉这里众多的村民吗?”
也包括他自己。
“这你就不懂了,能在蛮荒世界长久生存的村落,都是有守村神像的,你看不远处,有四尊古老的石像伫立,它们可以抵挡这些不知来历的兽潮。”
听闻小女孩的解释,夏冲急忙往周围看,果然在夜色里看到四尊几十米高的巨型石像,分列东南西北,造型诡异,似人非人,散发一种深沉的压迫感。
他心里暗自惊讶,有如此规模的巨型神像,这是一个贫瘠村落可以拥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