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点了点头:“郑先生愿意说什么,自然是你的自由。可世事多半不由人,有表达意愿的勇气,也要有与之相符的实力才行。”
他前踏一步,轻描淡写的说道:“既然谈判破裂,那我们就各凭本事吧。”
安生手中具现出一柄西洋剑。
剑柄有蛇衔尾,构成护手,剑身细长,锋刃寒光,月光照射其上,为其镀了一层银。
剑尖朝向郑糊,以此作为开战宣言。
祁红月向后退了数步,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并不打算介入。
郑糊手心有汗,再见祁红月,被唤醒的苦痛记忆在脑中横冲直撞,搅的他有些神志不清。
安生的威胁带来的不甘,自身毫无底牌的现状带来的安全感缺失,让郑糊有些浑浑噩噩,迷失在自暴自弃的负面情绪中。
他听到内心有个声音正在歇斯底里,迫使他滑向癫狂。
郑糊眼神浑浊,从腰间抽出锈刀,双手握持,嘴角扯开一道残忍的弧度,与内心的声音共鸣。
“来,弄死我!”
安生看向郑糊,只觉对方与刚才判若两人,咦了一声,不清缘由。
但对方既然已经用兵器回应了战斗邀请,他自然没有缺席的道理。
安生存了试探的心思,只用了三分力气,递剑向前,力不用老,伺机而变。
“叮。”
细剑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轻轻的点在锈刀刀脊之上。
巨力透过刀身,嗡鸣不止,震得郑糊踉跄后退,锈刀脱手,向后弹飞数米...
祁红月与糖糖止不住的笑出声来。
郑糊眼神回复清明,看了一眼呆立当场的安生,轻咳一声,也不辩解,小跑着捡回锈刀,再度举刀向前。
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旁人。
安生哭笑不得:“郑先生,胜负已分。”
他对郑糊的了解仅限于祁红月对其的描述。
在安生看来,郑糊在“苦痛之环”内刚刚与笔录缔结契约,便能和糖糖打的有来有回,定不能以凡庸之辈的眼光看待对方。
对方在动物园外景度过了一段时间,与笔录的磨合一定更深,实力也一定更强。
安生虽然不认为郑糊能打败自己,却也做好了多费一番手脚的准备。
郑糊没有使用笔录,手持的锈刀又经不起自己试探性的一击。结果显而易见。
郑糊和笔录之间,一定是出了什么岔子。
想通此事,安生收剑回鞘,剑体散作一团星光,消失不见。
他试探性的问道:“郑先生不用笔录,是不屑用,还是用不了?”
郑糊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兀自强撑:“和你无关。我还没死,想要笔录打死我就是。”
安生看着对方外强中干的模样,轻笑一声,刚要说些什么,又被糖糖的大嗓门打断。
“笔录裂了,裂成了两截...”糖糖坐在祁红月的肩膀,大声诉说着自己的所闻所见。
糖糖与郑糊形影不离,在对方拿出笔录给晴浅浅观看时,自然知晓郑糊笔录损坏的事实。
或者这么说—整个动物园外景,不知道郑糊笔录实况的,反而屈指可数...
听到糖糖的爆料,祁红月与安生皱起眉头。
二人误打误撞进了腐鲸外景,又被莫名其妙打开的月桥带进了动物园。遭遇与设想相去甚远,本就有种虚实不定的负面情绪。
此刻从糖糖嘴里得知,就连他们在寻找的笔录如今也是被毁,心中五味杂陈,不知作何反应。
如果一个人获取到的信息与自己所想的出入太大,第一反应是质疑,随后是求证。
安生简单直接,问向郑糊:“笔录被毁了?”
郑糊刚要回答,就被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咚咚”声打断。
像是午夜索命的钟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