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格尔闹起来的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时,皇帝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情绪,他依旧扮演着一个称职的孝子。但据苏培盛悄悄传过来的消息,皇帝回到御书房后,就将书案上的书和奏折全扫到地上了。
现在皇帝的脾气越来越坏,动不动就当桌面清理大师,还喜欢把东西往别人脸上砸。前一阵子他说要考三阿哥的功课,三阿哥回答时卡了一下壳,额头就被皇帝扔出的砚台打了个包。
就算是苏培盛,现在伺候皇帝也是加倍小心了。
“这日子是没法过了!”敬妃向安陵容抱怨:“昨天我抱着静和,给静和喂饭,一不小心滴了一滴汤在静和的衣襟上,皇上就从炕上跳起来骂我。骂我居心不良,想烫死静和。骂我什么都好,我就受不了有人说我对静和不好。那碗汤,我仔仔细细地吹过了才喂给静和的,我疼静和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伤害她呢?”
敬妃说着,委屈地哭了起来。
不止是她,后宫里除了安陵容和年世兰,以及远在甘露寺的甄嬛和齐妃,都被皇帝骂过,每次他都能挑出一点刺骂人。比如贞贵人的袖子上有块不大的污渍,他就将贞贵人骂个狗血淋头,连带禁足加罚俸。
整个后宫目前只有年世兰能将他哄得高兴,又或者准格尔闹事,他又想起年羹尧的好来,想要收拾年羹尧的心又偃旗息鼓了。
而他之所以不敢骂安陵容,纯粹是忌惮安陵容的武力罢了。安陵容可不惯着他,他要是刚一抬手,安陵容的眼刀就杀了过来,他立刻讪讪地放下手,不由自主地抚摸起脸颊来。安陵容巴掌的威力,他可是领教过的。
“朝瑰真是废物!之前听说她把准格尔打理得井井有条,朕还夸她有朕的风范来着。这才几年的工夫,就又让老可汗的其他儿子夺这可汗之位了!”
皇帝将一个奏折扔到门口,苏培盛忙去捡,心里忍不住吐槽:人家好的时候夸有你的风范,现在人家向你求救,你又把人家骂得什么都不是。
苏培盛心里很为朝瑰公主抱不平,但他脸上却不敢露出来,将奏折放到桌上之后,就站在一边随时待命了。
“苏培盛。”皇帝闭着眼睛喊了一声:“你查查老可汗剩下的几个儿子里,有没有年纪相当的。”
苏培盛心里咯噔一下,陪笑道:“皇上,老可汗剩下的这些儿子里,最小的也有四十多岁了。他们正常得很,不像缅甸的三王子,对小女孩儿有兴趣。”
“没有儿子,那也要有孙子。”皇帝睁开眼睛,用力敲敲桌子:“现在国库空虚,要想安定下来,只有和亲了。”
苏培盛小心翼翼地说:“可是……先皇那边没有公主了,朝瑰公主可是您最小的妹妹,已经去了准格尔了,眼下也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皇帝沉默半晌,说道:“淑和过了年,虚岁也有十三了,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苏培盛大惊:“皇上,皇上这可使不得啊!现在就是民间,女子成亲大多也都在及笄之后了,许多十七、八岁才嫁人的,像淑和公主这么小年纪的已经没有了啊!”
“朕的那些妹妹们,早早嫁人的也有许多,更早之前,十一、二岁进宫的也不在少数,怎么淑和就不能这时候嫁人了?”皇帝沉下脸,不悦地说道:“你这狗奴才,去给欣贵人传旨,就说朕给她晋为嫔位。反正去了准格尔,有朝瑰公主帮忙照应她,让欣嫔放心。要不是朝瑰公主太没用,管束不了准格尔,朕怎么会想到和亲?”
苏培盛只能去给欣嫔传旨,听到皇帝的旨意,欣嫔手里的水果吓得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