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花园间由一块块碎石铺砌的小路上，清冷的晚风轻轻拂动着薇薇安垂落至手肘处的发丝。小路两边布置着灯架，两道影子在地上周而复始地变换着位置。远处隐约有欢快的音乐传来，其中偶尔还夹杂着孩童稚嫩的哄笑声。

走在薇薇安身边的迪艾尔远远看向声音的源头，那里不仅灯火明亮，而且还有几只高高架起，升腾着熊熊烈焰的大火盆。

“薇薇安，那是什么地方？”迪艾尔指着远处，好奇地问道。

“那是杂耍和滑稽戏的表演场地。”薇薇安看着地上手臂重叠在一起的两道影子，头也不抬地轻声说道。

“我们能一起过去看看吗？我还从来没有看过杂耍和滑……滑什么戏呢。”迪艾尔一脸兴奋地对着薇薇安询问。

薇薇安抬起头，她看着迪艾尔眼睛里映射出的跃动的火光，面色平静地低声答应道：“那就去看看吧，我也很久没看了。”

得到薇薇安的同意，迪艾尔顿时开心得挥舞起手臂，活像打了一场大胜仗的士兵。薇薇安看着迪艾尔的傻样，不自觉地微微翘起了嘴角。

迪艾尔回过头，正好看到了薇薇安脸上细微的笑容，“薇薇安，你还是笑起来好看。”

薇薇安捋了捋被风吹到额前的发丝，收敛起笑容，假笑着恶作剧似地问道：“你是说我不笑的时候不好看？”

薇薇安其实很清楚她自己的长相，她也很清楚当她脸上没有笑容的时候，那冷漠的面容就好像是亘古不化的万年冰川。

迪艾尔察觉到了薇薇安语气里的不善，他急忙稍稍离薇薇安了远一些，“不不不，我是说，你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就像……”迪艾尔焦急地挠着头，“就像……”

“就像什么？”薇薇安斜着头追问。

“就像……”迪艾尔突然想到合适的比喻了，他满是欣喜地抬手比划着，“就像夏季清晨初阳下，挂在草叶尖尖上，闪闪发光的露珠。”

看着迪艾尔真诚的模样，薇薇安笑出了声，“迪艾尔，你是笨蛋吗？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迪艾尔认真地看着薇薇安，“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看，也最适合你的比喻了。”

薇薇安略微收敛笑容，她注视着显得有些不安的迪艾尔，恬静微笑着，“我很喜欢你的比喻，迪艾尔先生。”

迪艾尔神情木讷地看着薇薇安，这是他第一次在薇薇安脸上见到如此安静的笑容。此时的薇薇安，就像是月光下的山谷溪流旁，静静盛开的兰花。

在舞会大厅内，洛瑟莉终于发现薇薇安和迪艾尔不见了。她已经学会了最基本的舞步，当她开心地回过头看向长凳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

菲尔达拉顺着洛瑟莉的目光看向长凳，“他们一定是去花园了。”

洛瑟莉看着菲尔达拉，微微点了点头。

“洛瑟莉女士……”菲尔达拉说着再次正式向洛瑟莉邀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