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数日,在班衡的书桌上,东离的图只有眼,却没有画。
班衡每次询问,他只是说还没有完成,班衡以为他还没有值得寄相思的人或物,只是安慰他此事并不用着急。
自韩浩与东离斗阵后,再也没有在学堂上出现了,班衡担心他的状况,于是寻着闲时,登门拜访。
韩家自家主出事后,门庭冷清异常,就算时值年底,也只有寥寥几人,与同一街道上的段家截然不同,那边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经一名老仆带领下,班衡来到正堂。
只听堂内有声音传出:
“段家欺人太甚,抢走了我们很多的雇主,再这样下去,我们只能喝西北风去了。”
“谁说不是,没有你父亲带头,家里的狩猎队收获寥寥,凭借一些寻常灵兽和药材,城里的作坊是看不上的。”
“是啊,你主动与那东离公子斗阵,若是胜了倒也罢了,结果却输了,这如何安定人心啊?要知道,你只能倚重你的灵阵能力,如今,这可怎么办?”
“浩哥儿,你父亲已经不在了,这偌大的韩家迟早要败,与其被他人吞噬我们的势力,还不如早早分家,化整为零,如此还能保留一些家底啊。”
堂内有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所说的赫然是分家之事,班衡听在耳里,不禁皱起眉头来,想不到韩家已经沦落至此。
接着,只听韩浩的喝声传出:
“分家是不可能的,韩家能有今日,全靠我父亲一人打下来的,一分一毫皆是父亲大人的血汗,二位叔叔一句分家,就要分走吗?”
“诶!”
“浩哥儿,你这话就伤了叔叔们的心了,想当初为了销路,我们也是付出了心血了的。”
“是啊,与城里各个作坊,还有吕氏拍卖行,哪个不是我们好说歹说,这才攀上关系,大哥狩猎得来的东西才有了销路,如今浩哥儿这般说,莫非是想过河拆桥了?”
班衡走进去,道:“此言差矣,虽说与东离斗阵输了,但并非真的输在灵阵上,韩浩灵阵天赋,在学府里有目共睹,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二位长辈何不给点他一点时间呢。”
接着,他又道:“再者说了,以如今韩家的局势,此时分家,二位未必就能守得住,届时韩家将不复存在!”
二位中年男子起身,行礼道:“班老师,您怎么来?”
班衡回礼,然后望了一眼堂上的韩浩,“我来见韩浩。”
二人对视一眼,然后看了韩浩一眼,道:“既是班老师到访,那我们就不叨扰了,浩哥儿,等在宗族大会上,再说分家之事。”
言罢,二人甩袖而去。
“老师请坐吧。”
韩浩这才站起,将班衡请到上首,叫来婢女上茶。
班衡坐下,打开扇子,一边扇着,一边环顾厅堂,等婢女上好茶后,他才将目光移到韩浩的脸上,只见他面容憔悴许多,眼光涣散。
看来斗阵的败阵,对他的打击很大。
他道:“韩浩,一场胜败说明不了什么,正如我方才所说,你并非输在灵阵...”
韩浩抬起眼看他,将他的话打断,说道:“老师,或许真如你所言,可方才你也看见了,连我两位亲叔叔都不相信,更何况旁人。”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韩浩,在学府里,韩浩一直是尊师重道的表率,不曾想今日再反常态,不过他也理解,毕竟短时间内,韩浩承受了很多事,又是少年心性,难免有些急躁。
对于韩家分家之事,以他外人的身份本不应插手,方才随口说了几句,一来是帮韩浩解围,二来也是实话,只不过犯了韩浩二位叔叔的利益罢了。
他道:“老师此次来,是想跟你提合作之事。”
韩浩疑道:“合作?”他以为老师此次来,只为了安抚他,却不想是另有他事。
班衡笑道:“关外古迹之事,想必你也听说了吧。”
韩浩点点头。
班衡接着道:“此次古迹,势必招来各方势力,所以准备从中赚点小钱,我需要人手制作灵阵图,这种灵阵图自然不是山水画,而是战斗类的灵阵图。”
所谓战斗类灵阵图,包括攻击和防御,以及辅助性灵阵图,比如感知阵。
韩浩想了想,没有着急答应。
这时候售卖灵阵图确实是个不错的商机,何况老师有自己的作坊,制作灵阵图起来必然方便,更何况老师还是高级灵阵师,制作灵阵图对老师而言只是举手之劳,而他所需要做的,其实也只是打打下手。
他明白,这是老师的一番心意,只是...
“咳咳。”
一道咳嗽声从外传进,言大师踏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