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声响,所有人冲出城去,你们的任务是推倒云梯,用油罐烧毁井阑、冲车,为城头上的守军争取喘息调整的时机。所以……”
孟欢大惊失色。
这特么根本那就是让他们去送死吧。
外面那么多大军,他们不过才五百人不到,且不说能不能完成任务,就算把所有的攻城器械全部销毁,难道还能撤回来吗?
就算是撤了回来,难道城里这帮官老爷们,还能为他们这些囚徒打开城门,欢迎回归吗?
这简直就是必死的局。
人群也开始聒噪了起来,纷纷大声的怒斥着军官。
“肃静!!”
“哼,你们可想好了,在场的各位都是我大乾的子民,官署已经录入了各位的户籍。若是选择英勇的战死,我家将军便按照正军阵亡的抚恤与荣誉告还乡野,各位依旧是英雄。”
“可若是有人胆敢不从,宁可死在我大乾的刀兵之下,也不敢面对齐狗的话,我家将军便会以叛国之罪,上报陛下,让尔等身败名裂,夷除三族。”
明明是求助这些囚徒的话语,可是这名军官却说的是趾高气扬,整个过程都没有正眼瞧过他们一眼,全程都是仰着鼻息,两个硕大的鼻孔对着众人。
孟欢觉得自己很冤,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无父无母,别说三族了,他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想夷也没人给他们夷。
这些大乾人也是真混蛋,自己一句假话都没说过,他们就是不信,就是要打人,盐水、老虎凳一个没少,再拖几天,只怕烙铁和割鼻也是迟早的事情。
明明自己都自报了身份,只要他们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制盐、做肥皂、做花露水,他都可以去尝试。
可孟欢恨得牙齿都要咬碎了,这帮二货死活不给机会,还把他打得更狠了。
只恨自己一身看剧无数学来的技术,连个施展的机会都没有。
幻想的时间不算太长。
“咚咚咚!”
战鼓声突兀的响了起来,看来是城头上的守军已经吃力,攻防到了最紧要的关头。
军官回头翻身上马开始发号施令。
“所有囚徒听令:传东宁守将吴将军之令,出城迎敌,阵亡者按正军待遇厚葬,惠及子孙,凡有存活者,免其罪,进爵三等。”
“打开城门,让囚徒出阵!!!”
沉重的木门被守城的兵士从两侧向内拉开,眼见囚徒们还有些畏足不前。
第一波箭雨从身后射来,披甲的囚徒们立刻听到铁器敲击的叮叮当当声,中间还伴随着三三两两的惨叫,让囚徒们忍不住心中一紧。
“杀!杀!杀!”
身后的赤甲士卒们结成军阵,杀气凛然的举着长戈步步逼近,驱逐着囚徒们往城门外走去。
人群正在朝前涌动,孟欢身不由己的被身旁的‘伙伴’挤着一起出了城门。
随着城门的关闭,所有人眼神中都透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啊!不要推我,你们放我回去吧,我就是吃饭的时候没有给钱,十文钱,仅仅只是十文钱而已啊!”
孟欢回头,身后一个形体干瘦的年轻人正在掩面痛哭,似乎是在忏悔,不该为了十文钱就将自己逼到这种境地。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就在孟欢木然之时,一支利箭穿越了前方的囚徒,从孟欢的脸侧划过,强劲的气流刮得他脸颊生疼。
而刚刚还在哭泣的干瘦男子,面门上正插着这支利箭应声而倒,哭嚎声也戛然而止。
孟欢脸上还溅射着湿热腥咸的热血,不由得瞳孔巨震:“杀……人??”
“他……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