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洪森屏住呼吸。

依旧什么声音也没有。这里显然离主战场很远，周围的丛林依旧完好无损。

念力总会耗尽的，江洪森心里估算着，就这么拖着，耗他个两三小时，不信这种精妙的秘术能支撑太久。

他依靠在树干上，周围都是一人高的杂草，再往外是更多粗壮的树木，为他提供了很好的掩护。狂跳的心脏终于逐渐回归正轨。

江洪森逐渐意识这个梦的虚假之处。周围实在太安静了，连一声虫鸣也没有；头上浓厚的乌云如同石膏般凝固，没有任何动弹的迹象；树木，土地，石头，都是一个温度，显然陈理棋不在乎这些细节。

倒也是，江洪森若有所思地把玩手中的小石子，这个梦被创造出来就是为了杀死敌人，搞得太细致了，兴许反而会被敌人利用。

“树后的人，速速出来！”一声断喝打破了宁静的环境。

来了。江洪森丢下小石子，顺从地高举双手，走到了一处空地上。当他看见对方的面容时，不禁悄悄出了口气。

跟我想的一样啊。

“明示身份！”谢郎善的手搭在剑柄上。

“是这样的。”江洪森语速飞快，“我是未来人，是穿越过来的。我的身份是江安定的孙子——”

“你说什么？”身后，女人的声音难掩惊讶。

“邓蕾师娘好。”江洪森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没错，我在未来成了您的徒弟，谢郎善师父。”

语言很难形容此时谢郎善脸上的表情，但作为阻击小队的副队长，他很快明确了自己的首要责任。

“杀了。”他吐出两个字。

“您最喜欢吃的食物是蜂蜜。最喜欢的动物是狐狸。”江洪森嘴不停歇，“您觉醒神赐是在九岁生日后的第二周，十一岁的时候您拜入了六界堂，入门师父叫胡贰，他是谷途道思宜人。”

“杀了。”谢郎善说。江洪森听见身后匕首出鞘的声音。

“唉......”江洪森满脸无奈，“非要我......”

他无视老师的警告，继续向前走去。邓蕾正要动手，却听见江洪森说了什么，声音压得极低。她吃惊地看着自己的丈夫面颊浮出红晕，上下嘴唇不停地颤抖着。这样子她再熟悉不过了，谢郎善上次在外面鬼混被她抓到时也是这个样子。

“还有那一次——”江洪森准备继续说下去，谢郎善急忙捂住他的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是我徒弟了。”

“呵呵。”江洪森微笑着放下双手，“还得感谢老师平时对我的信任啊。”

时间紧迫，江洪森简短地讲述了自己的经历。谢郎善和邓蕾都是奇术老手，很快相信了他的话。

“明白了。”谢郎善假装没看到旁边邓蕾杀人的目光，自顾自地捋着胡子，“这么说，我这个任务——”

“不用执行了，这只是个梦而已，现实的九罪战争早就结束了。”江洪森郑重地说，“还请师父伸出援手。”

“那是自然。”谢郎善应诺道，“我这就找他去。只是你说的这个归正战争，我有点不理解啊，朝廷要解散天下所有的门派，是这个意思吧。”

“是的。”江洪森谨慎地说。他隐约猜到师父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那陈理棋他们反了是天经地义的事啊。”谢郎善吹胡子瞪眼，“要是老子，老子也反！”

“这个嘛。”江洪森小心地扣着字眼，“据我所知，您在归正战争一开始就是朝廷一边的。”

看到师父的表情，江洪森急忙补充几句：“我是安顺九年，也就是晓光帝改年号那一年拜您为师的，那时候您已有了三个孩子——”

“安顺？晓光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