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了。”他站起了身,粗糙的双手紧握着那串沉甸甸的钥匙,每一道茧痕都是职责的见证“他在那边。”
“请先别急于公务,老先生,以您这样的年纪,更应享受一杯温热牛奶,一张柔软的床铺,以及一夜好梦的慰藉。”洛夫轻柔地提议,但看守似乎并不领情,固执地坚守着岗位。
“别拿我寻开心了,先生,我只是一名负责值夜班的看守。”老人似乎并不愿意搭理洛夫的客套话。
“不不不,老先生,我不是拿您寻开心,我是已经替您准备好了。”洛夫微笑地摆了摆手,而后整理了一下他的礼服
“我这是一场很正式的会面,因此我才穿了礼服。”
“您应该不喜欢这里吧?那个脸上带着伤疤,说话三句不离脏字的典狱长?还有你那些会把破事丢给您的同事,还有这里的环境,养老找事情做也不该在这里,不是么?”
“哈洛温堡,这地方才应该适合您去养老,在空中花园遥望那毫无遮拦的漫天群星,这适合修补您战后创伤的伤疤。”
洛夫的话语触动了老人的心弦,沟壑纵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翻涌,那是久远的、几乎被遗忘的片段。
“先生,如果您要去把那个人带出去,现在我就去替您开门,然后去办理手续,之后也能让我有个安稳的夜晚。”
洛夫并未因为对方拒绝的态度而感到丧气,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狡黠的光芒在其中跳跃。
“是的,老先生,但是我还打算做一个买卖,这份买卖并不困难,事实上已经有人做过了,我只是学着他的步伐而已。”
“我需要这份监狱“合法出入探监审查”这一类的记录表,不需要借阅,只需要给我少许的时间看看就好了。”
洛夫的话语让老看守微微一惊,他翕动的嘴唇将声音抖了出来。
“您明白,这个事情——”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用那期望的目光直勾勾地看着洛夫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洛夫就明白自己已经成功了。
这只是在等自己开出条件。
“我们接下来会有一班出差前往哈洛温堡的飞空艇,您可以跟随我们的员工一同前往,在那边我们为您安排了一栋度假用的双层小楼。”
“在那边分部的同事也会帮您熟悉那一地区的基本情况。”
随后,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
“如果您诧异为什么?”
“能尽可能接触到这些档案的文件也就只有高层和老员工。”
“可我不想让愚蠢又贪得无厌的人拿到这份报酬,于是我找上了您。”
“而且,您在拿到那份报酬之后,请相信我,您会在那边的报纸上看见几个熟悉的名字进到您现在看守的,这个脏兮兮的监狱里面。”
“现在,您将得到第一份您应该得到的报酬。”
他将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支票,一百先令,折合五镑,这是他在这里需要干十年才能得到的工资。
“而您将得到的第二份报酬,名为“应有的权利”。”
“我的父亲同您一样,也是一位老兵,最终还当上了将领,不过很可惜,他在十年前对抗温莎公爵率领的反叛军战争当中身中子弹身亡,尸体被白茫茫的蒸汽所掩埋。”
他在提及蒸汽时,语气难以察觉地颤抖了一下。
“在这件事情上帮到您,我也感觉算是对他的慰藉吧。”
老兵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那份支票,喉结上下动了动,目视着四下。
“我去替您把他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