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纳梅克理事,我父亲将南港交到你手里,你就告诉我这些?”
沃纳梅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莫兰大人,南港高度自治,我这理事也是名头大于实际,他们有自己的话事人啊。”
“既然你做不了主,就把南港说话管事的人都叫来,我亲自跟他们谈。”
莫兰冷声道。
自己的父亲把持领地的时候,这些家伙可是安分得很。
算盘打得这样响,小心折了手指。
......
埃尔文的额角渗出冷汗,周围的看客们露出戏谑的神情。
牌桌上的几人传递着眼色,似乎认定了眼前的家伙是个百分百的肥羊。
将钱借给他的家伙,此刻正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这边的情况,仿佛盯着将死猎物的秃鹫。
“刚来就借了十个金币?啧啧啧,瞧他这摸样,恐怕连游戏规则都是第一次听吧。”
“连走都还没学会,就急着想学飞了,雏鸟就是雏鸟。”
“暴富的机会人人都想要,但白天就做梦还是早了些吧。”
卓娅双手抱胸斜依靠着中间雕花的梁柱上。
不屑地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莫兰大人为什么要看好这种窝囊的家伙。
他那双颤抖的手,根本连牌都拿不稳,怎么跟牌桌上的这些家伙同台较量。
身姿窈窕的女荷官低垂着眉眼,将最后一张公共牌翻开。
“菜鸟,发牌了。”
吊着雪茄的男人敲了敲桌子,示意埃尔文回神。
埃尔文咬牙,将牌压在掌心,微微斜起一角。
牌型是最普通的高牌。
凭自己这副牌,根本就赢不了。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自己就要将最后的筹码输光了。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赌场...
他的睫毛颤了颤。
目光落在最后掀开红桃a上。
醒目的红色如同鲜血般从牌桌上流淌而下,亲吻着他的指尖。
他犹记得那天晚上,父亲提着那只白色的亚麻袋子出现在家门口,血液渗透过吸饱深红汁液的布料滴落在地面上,一路梅花状的血迹标明了他走过的路。
透过亚麻的缝隙,和父亲缺少的几节手指,他立刻意识到父亲做了什么。
父亲告诉他,自己赌输了,吃饭的家伙丢了。
当晚,老烟民用他仅剩的手指不熟练地使用着火匣子,颤抖地抽完了一整包香烟,
并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埃尔文做着最基础的手法魔术。
最后一根烟灰落地的时候,他终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最后叹了口气。
“睡吧。”
“对方是大人物,什么也别问,不管发生什么,就当无事发生。”
第二天,父亲消失了。
被发现的时候,他吊死在城郊外的歪脖子树上。
埃尔文有很多问题想问。
从不赌博的父亲为什么要去赌?大人物究竟是谁?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近凭他剩下的手指又是如何在树上打上的死结?
不知道他父亲当年,是否也如今日的他一样,被莫名奇妙就押上了赌桌呢?
命运真是奇妙,就像抠出来以后甩不掉的鼻屎,自顾自的就黏在手上了。
父亲祝我好运吧。
“菜鸟,你要跟注吗?”男人不耐烦地开口道。
牌桌上的另外两人同样看着埃尔文,似乎在等他回答。
“showhand。”埃尔文的指尖滑过牌的背面,整个人骤然间松弛下来,如同一根断了的弦,“我全押,各位,一局定输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