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州那边是肥差,本就是好地方,又经动乱,现在派去的官员很容易就能做出业绩得取民心,这种好差事京城里各大世家都争着为自家子弟谋划。
那些族中有兄弟在外历练的贵门,都想着法子托他白胜的关系,只需一个引荐便能让他们记得白家的好,现在却要把机会让给这些毫无背景的地方小吏?
白胜满心的不乐意,但他看着手中名单,忽然又反应过来,素来不通政务的九王爷怎会有这种东西,还对吏部的章程手续如此清楚?
他愕然的望着眼前人,提着心认真说道:“王爷,您若有幕僚需要提拔,进宫向陛下举荐便是,为何要来为难下官?还有,这夜半私潜官员府邸,这种事儿传出去……”
“是吗?那白尚书从前私下见六王的事要怎么说?”刘钰风轻云淡的反问。
白胜表情讪噎。
“白尚书是聪明人,亦是有才之士,有谋略识时务,不似那些刻板官员不懂风趣。本王来此的用意,你心知肚明,何苦还与本王装傻充愣?”
他眼神一厉,直白又精简的说道:“与其揣测本王用意,那不如本王直接告诉你,无论是东宫还是六王府,都不是你白尚书的良木。”
白胜脸色一白,朝臣私自结党是重罪,但这种风气从来止不住,他近来是有弃东宫而偏六王之意,可如此直白的被眼前人说出来,终归是不好听的。
“王爷运筹帷幄,对朝局了如指掌,是下官眼拙,竟没能早些看清王爷丘壑。”
刘钰似乎耐心告罄,掷开手边文书,凝视着对面站着的人询道:“你且说,这件事做还是不做?”
“王爷,朝堂之事,不如去陛下面前商议,可好?”白胜小心翼翼的答话。
这便是婉拒了。
刘钰撑着桌案站起身来,“不错。”
白胜满脸雾水,目露疑惑。
“是个立场坚定之人,倒不是那些左右圆滑之徒。”
这种夸奖?白胜摸了摸额上的虚汗,心觉屋里的炭烧得太热了。
“王爷谬赞,下官愧不敢当。”
刘钰稍稍勾唇,又接道:“既然白尚书要与本王公事公办,那本王就和你商量商量与贵府的公事。”
白胜心里更加不解,自家和他九王素无瓜葛,就算过去往来,那都是因为他陪着六王来的,能有什么公事?
只听刘钰好听的嗓音有条不紊的慢道:“想来白尚书还不知晓,你白家欠东宫三条人命。这官司若明了,要怎么说?”
正在门外偷听的白静好吓得差点破门,这什么人?
白胜果然不解,拱手请教道:“下官愚钝,请王爷明示。”
刘钰睨了眼门外,继续道:“那贵夫人最近因何事而奔波,尚书心里总是明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