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虽然武道文道的强者都可以开山裂石,抽刀断水,但是只有战争对民间百姓的伤害是最大的。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一个王朝的末年,总是伴随着不断的灾祸和战争,这个时候,民不聊生,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饿殍遍野,尸骨无存,易子相食就不再仅仅是史书上的一句话,而是真实的发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事情,一件残酷至极的绝望事。
好巧不巧,沉溺在繁华和兴盛的假象的大乾正是在经历它的暮年,除非有人能重振纲乾,试手补天裂,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才能为这个风烛残年的王朝续上数十年的命数。
人们口中的圣皇,只是一个尊崇炼气士为国师,企图以炼气之法成就陆地神仙为自己续命的昏聩之君罢了。文圣大儒临朝,却一心为千古后世圣名,文心不可雕龙画凤。武学大宗师不图戍边卫国,只想大肆收敛钱财供其挥霍。
百官各为其家族谋利,先家后己不为国,州府化地称王,蛮族他国频繁发动战争,起义,灾荒,瘟疫,邪教遍地开花。
这个曾经辉煌的不可一世的王朝,即将倒在无数人打造的黑夜之中,永远的死在这片土地上,成为下一个王朝的书中历史。
徐闻等人只是边关小民,自然是对这些事情不甚敏感,不过边关小民们倒也察觉到了时局的动荡,可是看着那些官老爷们高坐厅堂,心里想的自然是天塌了有高个子的人顶着,这些官老爷们还在这里,有事肯定先针对这些尸位素餐的官老爷们。
边关的战火就如同被点燃的棉絮,顷刻间就蔓延开来。
居延城边关,天气已经在此刻显示出了它的热烈和火,城门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年守将,看着眼前这千里大漠,荒无人烟,绵延无际。
老将的目光越过了这狂风卷起的飞沙,看到了无数沙丘之后的国家,正所谓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大漠中的众多国度也即将结束他们的分裂,老将看着手中的大漠情报,“越国这个边缘之国,经过国内改革就让这个弱小的弹丸之地变成了一个连灭大漠三国,雄踞一方,终将成为我大乾的心腹之患”,随后又是一阵叹息,想到了大乾的内忧外患,却又无可奈何报国无门,前几天来自京城的令使更是带着圣皇的命令前来,严禁各个边关的守将私自出兵发起战争,如有违抗,严惩不贷。
纵使老将有天大的本事在身,君父的命令也让他不敢违背,老将又转过头去,看向了下方正在值守的士兵。
军饷也已经很久没有派发了。
玉兔西坠,金乌东升,打更人的声音成为了叫醒清河县的第一个声响,农夫在田地中耕作,妇人生火煮饭等待丈夫的回归,孩童穿街走巷嬉闹玩耍,各家店铺纷纷开门营业,今天是清河县的赶集,就连徐闻四人都来到了集市上买一些生活用品或者其他新奇的东西。
每个人脸上都是堆满了笑容,其中不乏小孩子的哭声,买家与卖家的砍价,贩夫走卒的吆喝声,好不热闹,所有人都以为是这又是一个平常而又快乐的赶集日,可惜危难总是在最美好的时候才会出现。
大地震动,无数人听到了来自城外的声音,有刀剑碰撞的声音,有战马的马蹄踏地嘶鸣,有慌乱的求救声。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是大漠里的盗匪们冲进清河县了!,那些官老爷们全都跑了,乡亲们快躲起来啊!”
一时间,原本热闹的人群变成了一大片混乱的场面,面对随时可能夺走自己生命的大漠盗匪,所有人都不能淡定了,读书人不再讲究修养,妇人不再矜持,富商抛弃了钱财和货物,农夫丢下了他手中的种子,面对死亡时众人的选择总是出奇的一致:活下去!
徐闻四人被混乱的人群冲散了,一个七岁的孩子在这慌乱的如同洪水一般的人群根本就无立锥之地,只能是被不断裹挟,就连大哥徐辛辞的呼喊声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