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职的程序在银星踏进会议室的那一刻便已经同步开始进行了,当银星在工位上用纸箱收拾好东西时人事处已经将其公司档案封存,并清零了他的所有公司保险以及公积金,甚至贴心的将其公司银行内的钱全部转到了一家下级银行内,同时还扣除了百分之十的手续费。
银星从来不觉得他有一天会失去工作,他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讲道理吃住都在公司内是真的不花钱,但也说不上节俭,工作一年多账户内只有大概十万元,不对,现在大概是九万了吧。
后续怎么样他并不知道,对离开公司的未来也并没有概念,当他带着行李回望公司高高伫立在明媚阳光下而反射着金灿灿亮斑的大楼时,他只是感觉有些恍惚。
没有人送行,只有一些步履匆匆的人好奇的注视,公司的人向来都是同事关系,就如同野外水池边的动物,每天喝了水也就散了。
“杨问鼎……”银星品味着这个名字,有姓氏的人都是有父母的,起码不是人造人,哪怕是没有姓氏的两个人造人生的孩子也会强硬的从百家姓中硬生生的找一个顺眼的按上去。
「他现在在大居住区的医院啊,应该有人照顾吧?」银星心想。
银星并不认为那天他们有什么错,或者他对杨问鼎的受伤与开除负有什么责任,如果硬说是有的话那一定是他们、公司以及那伙歹徒共同造成的,非要将错误归咎到任何一方都不公平。
但是银星不确定杨问鼎会不会这么想,毕竟他现在或许需要一个背锅的,无论是向外界的解释还是安慰自己把自己摘出去。公司太抽象也太大了,歹徒太远了,唯一看起来好甩锅的只有银星。
“我该不该去看看呢?”银星呢喃着。
冷静分析以后他认为他不应该去,但他实在是不知道接下来要干啥,又或者晚上在哪里睡觉。
“那先远远的看看,也好歹从公司大门前离开吧。”感受着路人打量的目光与保安警惕的眼神,银星还是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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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行李的银星抬头看着如同阶梯般上升的楼房咽了口唾沫,为了方便产品的运输,草场周边净是些低矮的厂房类的房屋,但越过运输主干道,一层层的房屋就这么如同积木般被堆砌起来。
被堆砌出来的楼房如同一座大山,彻彻底底的在眼前遮蔽了银星所有的视线,甚至让他看不见另一侧的日与月。
一层连一层的房屋之上有的是其他房屋而有的则是一条条或宽或窄的小路,这些路被当地居民形象的称之为浮桥。
外围的房屋很新,浮桥也相当宽,但最宽也不过两三米,听说越往内层去浮桥越窄,一般而言也就一米多。这些浮桥如同毛细血管般镶嵌在整个大居住区,高低错落地承担着整个区域交通运输的责任。
围绕着香草草场兴建的工厂以及靠着制造香草衍生产品的加工厂为整个弧光城提供了源源不绝的物质来源,并以此成为了整个城市运转的基石。
经过多年的发展,草场的周围形成了一眼望不到头的工业区,谁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种产品在生产,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之中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