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敦儒觉得好玩,也学着他拱手姿势“武敦儒,我从北地来确实不是本地人”
“北地!”段轲神情郑重“可是蒙古人又南下了”
蒙古人现在有没有南下他也不知道,但他知道历史,早在成吉思汗时代蒙古南侵也成必然,于是回答道“北方迟早会燃起战火,我们只能先行南下逃难”
段轲怒气冲冲“听闻北地蒙古鞑子为防止汉人造反严禁私造兵器,就连菜刀都只能十户共用一把。而且地方长官可以拥有自己下辖的地区内所有女子的初夜权,宋人只得将第一胎摔死,真是奇耻大辱”
女孩身后的两名年轻女子脸色绯红,其中一个嗔怪的说道“段大哥还有小孩子在呢”。
武敦儒在野史中见过相关的记载,没想到这时就有这样的传言,不过宋末元初时蒙古人无论西征还是攻宋都会屠城用人头堆成京观,要是说他们与外族平等相处,没有任何特权他也是不信的。
段轲拍了拍武敦儒的肩膀豪迈的说道“今日我这小侄女生辰,兄弟要是不嫌弃一起来吃顿饭吧”。
武敦儒只道是还没玩尽兴,哪里会推辞拱手一礼“却之不恭”段轲哈哈大笑“兄台还是文化人,别文邹邹的客气了,走吧,先找个位置坐下”
听闻长仙楼有位如仙女般的姑娘在弹琴唱曲,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房间里已经没地落座了,段轲只得呼来店小二,由他引着往深处走。
过了里门发现连走廊上也是站着人,他们大多是手拿折扇扮作翩翩公子,在纸灯照出的灯光下侃侃而谈“这首《鹊桥仙》乃是当代大词人秦观所作,由紫烟姑娘唱出更是犹如仙乐,我仿佛真的看到牛郎织女在鹊桥上相遇啦”
武敦儒抿紧嘴好悬没笑出声来,真的有那么夸张吗?怕是吸了五石散出现幻觉了吧。
他好奇的往天井中看去,那女子端坐在古筝前身姿婉约,犹胜身后的柳絮飘飘,白皙而修长的双手仿佛一幅优美的画卷,线条流畅而优雅。
她神情专注周围的任何声响都无法影响她,专心致志用手弹动出灵动的旋律。
与琴与曲融为了一体。
武敦儒心中钦佩,也只是这样心无旁骛的人,才能年纪轻轻就将某项才艺提升到登峰造极的程度。
他感叹连连余光忽地看到一个略微熟悉的身影,边走边望过去,在二楼的窗户边一名少女俯着身子靠在窗台上,手指上拖着脸颊痴迷得看着那弹琴的紫烟。
这要是个男子武敦儒会觉得猥琐,可这只是豆蔻少女还是之前街道上自己喊小沅老爹错认得小姑娘,便只觉得好笑,感叹认真且美丽的姑娘魅力太大了。
少女竟然也察觉到了有人看他,微微侧头手没有离开脸颊,与武敦儒目光相对,她那娇小的嘴唇轻轻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武敦儒也微笑点头,随后回头转身跟上段轲等人。
他脸颊微烫,呼出一口气,心跳渐渐平息。少女年华正美,腮凝新荔,笑容真是如初升的阳光,温暖而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