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足足喝了两箱酒,一向不胜酒力的子言变得千杯不醉,直到李密喝醉伏在饭桌上他还是清醒的。最后叫了个代驾回自己的住所。当他把李密扛进主卧后自己也飘飘然昏昏欲睡,走到客厅喝了杯水转身去了次卧和衣躺下,须臾听到隔壁吐得翻江倒海,他只侧了个身子,不去理会。
次日醒来,整个房间都充满了酸臭味。子言打开客厅的窗户,再把主卧的门关掉,自己从容地洗漱做早餐。正端到餐桌上时主卧的门打开了,蹦出臭气熏天蓬首垢面的李密,她顶着一头杂乱无章的头发,紧拧着细长的眉毛,粉嫩的脸颊嵌着草席印,像篆刻印章在上面盖了个戳,工整地宣示着一脸的怨艾与焦躁。她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赵子言身上,问说这是哪里。赵子言举起双手答非所问:“我什么都没做啊。”李密看出这套轻奢风格装修的大房子是赵子言的家,低头看了一下自己没好气说道:“我知道赵大公子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怎么会乘人之危。那你好歹也帮我把鞋子脱了。”说着急急忙忙去找厕所。出了厕所又问子言要一套换洗的衣服,她也受够了自己一身的秽物与酸臭。子言去衣柜间找了一番,翻到田家英的衣服时迟疑了一下,最后给了她一套自己的睡衣。李密洗澡完出来耳目一新,一改针锋相对的神情,乖乖坐下吃早饭。
子言已经吃过饭,看她冷静了不少,轻咳了一声耳提面命:“分也分了,闹也闹了,也该收收心回到工作上去。新的市场新的岗位,挑战还是有的。销售流程要重新熟悉一下,业务报表不要掉以轻心,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同事关系也搞好一点,不要总是皱着眉头,不知心恨谁。”
李密低头吃饭,没有回应。
子言继续说道:“今天可以休息一天,这边你不用收拾,我等等会叫个钟点工过来弄。这几天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住店里面,那后面有个卧室,以前你姐就住那里。我回头也会交代店长。”
李密说:“这几天很烦,我想请个假。”
“那就休息几天吧。”
“你不用对我太好,我是不会跟你达成和解的。”
子言本来在说是公文包,听到这话停下手上的活,楞了一会儿说:“冰箱里面还有菜,你中午可以自己煮点。”
李密坐在座位上晃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要抖落他给自己的好意。
赵子言也不与她争执,平静地拿起公文包就出门了。他宠辱不惊是不清楚自己要用什么心境去面对别人的恩将仇报,这么多年似乎习惯了别人的横眉冷对。当年他孤身一人的时候发现能抓住的救命稻草就是金钱,飘零无依的人大抵都会对金钱特别依赖跟痴迷,就像看不见的人尤其仰仗听力。许是否极泰来造化弄人,许是自己坚持奋斗突破阈值,不懈的积累终于引起了质变,终于有一天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分不清是自己怎么扑腾上来的,就当是冥冥之中有只手拉了他一把,所以不管世界以痛吻他,还是会报之以歌。
子言走后李密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偷偷参观了这套房子的每个房间。这是一套面朝这座城市最大湿地公园背靠繁华购物广场的豪宅,配套完善、户型方正、采光充足、装修豪华,关键是还有绝佳的景观面。当她搬了把椅子坐在阳台上欣赏眼前的美景时,一边疗愈失恋的创伤,一边感叹有钱真好。
钱不是那么好挣的,李密正式开展工作就发现处处碰壁,因为自己的业务能力不够,队伍难带不说,合作的代理商还不配合,她的业绩在销售部门经常是垫底的,要不是子言照顾,早被优化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