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会在意他们，他们在这座城市中不存在。”

“但正因为如此，他们能到达常人无法进入的区域，同时，‘不小心’听到一些信息。”

“当然，他们的手也能沾上鲜血，这取决于你。”

赤辛望着这十几名林胡孩童，不紧不慢地解释。

这......

符启瞳孔一缩。

只见这些穿着灰黑色棉服的孩童们，纷纷从怀中掏出了微型的利器。

锋利的钢针、折断的矛尖，甚至是一支破甲羽箭。

这些东西，哪怕握在孩童手中，也是杀人的利器。

伊晴惊讶地捂着嘴，难以置信。

“怎么，不满意吗？”

赤辛笑了笑，露出血红的牙床，他一颗牙齿也没有。

“行。”

符启从怀中摸出两枚金饼，扔在孩童们面前。

竟无一人前来争抢。

他们都保持着诡异的静默，直勾勾地盯着符启。

“我手头还有事情要办，用到你们时，会来通知，准备好。”

说完，符启斗篷一挥，径直离开。

“带上他，能帮忙！”

赤辛面色忽然涨红，理智几乎再次丧失。

拿药的林胡女人，连忙再次靠近。

赤辛摆手拒绝，咳了一声，一把将身边的忽哥赤推出。

后者一个踉跄，无措道：

“大......大人。”

符启侧脸看了这名林胡少年一眼：

“跟上。”

......

“造孽啊......”

几人走在热闹的坊市间，行人看到林胡人的扮相，连忙避让。

然而眼中却难以掩饰敌意。

许久的沉默，被裂空茧中的杜柳松打破。

他被先前的一幕震撼。

哪怕是号称“无奸不商”的血盟城祥泰商号，此刻也有些于心不忍。

“那都是些孩子啊。”

伊晴作为同族，更是难以接受，面容有些沮丧。

她低垂着眼，就连街边贩卖视频的小摊，也不再驻足。

符启深呼一口气，朝始终默默跟在身侧的忽哥赤问道：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做的？”

忽哥赤一愣，连忙回答：

“一直啊。”

伊晴忍不住插嘴，问道：

“那你呢？”

“我以前也是，帮大人们干一些盯梢、放哨、偷听的活计，虽然没少被打，但那时候南人还没有对我们有这么大敌意。”

忽哥赤仿佛将这当成某种天职，毫不犹豫地说出。

“原先有哪些人找你们要情报？”

“所有人，只不过现在，他们都不敢与我们打交道了，首领时而清醒，更是没人能够谈生意......”

符启再次哑口无言。

又走了一段，才朝伊晴说道：

“若不是如此，他们也活不到现在了，这是他们留在血盟城中的代价。”

伊晴这才点点头，却始终心事重重。

她将这些林胡人的境遇，归结在了珑康部之上。

若不是师傅他们占领了独孤城，这些林胡人也不会备受歧视。

可是......

独孤城明明不是我们屠戮的！

“小师叔，我们能不让他们再做这些事了吗？”

符启望着伊晴布满水雾的眼睛，点了点头：

“好，他们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