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恨见悯生的衣服不适合钵子，想着是公事，便坦诚和钵子道：“钵子啊，要委屈你一下。”

钵子早明白正骨仙的意思，口中道：“我可以，先去问问她。”于是走到灵娃身边，和她套近乎道：“灵姑娘啊，天色已晚，高恨让你过去一起休息。”

灵娃哼了一声道：“这里不是大海洋，我想在哪里睡就在哪里睡，我想什么时候睡就什么时候睡。”“大海洋和陆地上一样，大神仙涵养好，但是小妖小怪就不好说，说不定趁黑摸上岸，将你再拖入大海洋中，找都找不着。”“你吓唬我？”“没有，高恨让悯生警戒，大伙儿一起安全，睡得安心。”

钵子见灵娃犹豫，又和她道：“高恨还说夜晚天凉，他又欠你一身衣服，说你不管喜欢谁的，都可以先让给你。”“我要天姥山缫母做的。”“这不打算去天姥山求缫母吗，有的先穿上。”“我要你的。”“好啊。”“那你呢？”“我和高恨要。”“他的衣服萎琐。”

钵子听了好笑，心中奇怪一事，试探问她道：“灵姑娘啊，小仙看你，你可知道？”“当然。”“夜里悯生警戒，也会看到你的。”“我知道。”“那你为什么不嫌他们只嫌高恨？”“他萎琐。”“为什么？”“他自己知道。”灵娃大声道。

原来钵子问到敏感之事时，为让高恨听着，故意提高声音，灵娃不知，被她吸引，也大声以对，因此高恨和悯生都可以听到她们二个的对话。高恨听灵娃无中生有攻讦自己，自然要大声责问她：“我不知道我哪里萎琐了，你说。”

“你不光偷看，还偷听，比法海和极乐仙那二个家伙还萎琐无耻！”

高恨一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是因为牵涉到云波和云起夫妻间的事，灵娃不在乎自己兄嫂的隐私，自己却不想宣传，于是只好沉默。

这下钵子心中也起了狐疑，尴尬回来，悄悄和悯生道：“悯生，我想穿你的衣服。”

悯生毫不犹豫道：“嫂子啊，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哥，你若信我先信我哥。”

钵子听了，心中疑虑顿消，由悯生去和高恨要过衣服，换下自己的衣服，再去帮灵娃穿上，带她过来到里面一侧休息，高恨和悯生靠大海一边，和她们中间隔了个大空挡。

这时是一年之中夜晚最短也最亮的时候，这一天又是望日前后，太阳迟迟离开，月亮早早出来，所以天空没有随着太阳的离去而变黑，天气却因为太阳洒下的能量逐渐消失而变得凉爽，微风阵阵拂过，令人思绪安宁。正如太阳这位家长出现时，众多的星星子女都不敢冒犯而躲在它的身后不敢现身一样，当月亮堂而皇之出现的时候，这些子女也一样尊敬母亲，只是稀稀落落出现几个，调皮的眨着眼睛，打量着下面的世界，甚至和下面世界上的人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来。

钵子先唤过悯生，和他撺掇一通，又一起回来，在高恨的对面席地坐下，悯生鼓起勇气和高恨要求道：“哥哥啊，好久未曾温习经典，时间还早，欲睡难眠，可否讲上一段？”

“你们想听什么？”

“?关睢?和?蒹葭?是嫂子的最爱。”

“我还沉浸在哀悼白天星的情绪中，内心悲伤，这些经典难以讲习，可以讲习最基础的智识，比如?三字经?，你还记得吗？”

“记得。”

悯生踊跃道，及时起身，他既认真，又对这一经典熟悉不过，想都不要想，从容迈步，边走边大声朗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子不学，非所宜。幼不学，老何为。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为人子，方少时。亲师友，习礼仪…”

他肢长身高，全身是毛，摇头晃脑，意在清高，令人看了，显得好笑，灵娃看得咯咯笑出泪来，而钵子虽然也在微笑，却和高恨一样端坐着，仰起头，全神贯注，和悯生一起沉浸在经典智识的内涵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