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大悟的林文理起了身,帮进门的三位客人拉了椅子,同时倒上三杯热茶。一边说道:”夫人怕是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所以才感到如此气愤。能听我说说早上的情形吗?”
徐夫人终究不是那种轻易失去理智的人,遇到事情,她当然愿意听一听双方的意见,好做出公正的判断。反正……那群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当林文理把事情讲完后,原本进门兴师问罪的三个女人面色古怪地互相望了望。最后还是由徐夫人开口问道:”文理,你不知道现在那里变成什么情形了吧?”
”什么情形?也就跪了两个人,被我打晕一个人。啊!该不会我没交代,就没人把那个晕掉的小伙子送去看大夫。他下巴可是被我打碎了,还有出血现象。要是放到现在还没处理,人该不会死在当场了吧。”
”嗯,我是没看到有人倒在地上,受了你说的那种伤。只是……”徐夫人欲言又止。
林文理问道:”只是什么?”最讨厌谜语人了。
平常遇到这种喜欢话讲一半的,林文理都会强力重击对方的脑袋,看是先把脑浆给打出来,还是对方愿意说出谜底来。
不过面对徐夫人,当然不能用这么粗糙的手法。好歹是苏家老爷正经过门的妻子,不是哪来的姨太太。要是后者,林文理揍了也就揍了,妾就是这么没有地位。
幸好徐夫人很快就给出说法,道:”文理,你还是去那里看一看吧。就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情形了。”
”还能怎样?”
嘴里虽然说着不以为然的话,但是林文理还是放下工作,收拾好桌子。反正也接近下班时间了,自己又不用打卡上下班,想走出钢铁厂厂区也要经过早上的事发地点,就当提早下班了。
三个女人倒是很有耐心,等他收拾完了,才一起出发。期间,虽然没有任何催促,但一个个都是眼神古怪,看得林文理怪不自在的。
等到他一步三摇,总算接近目的地时,他自己也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呆了。
早上离开的时候,这里也不过跪着一对母女,趴着一个年轻男子。如今可好,趴的那人被送医了,跪着的人却多到有一个加强排的数量,少说四五十人。
就在这四五十人跪得直挺挺的,不知道的人还会以为这是哪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仙逝,孝子贤孙跪了一地呢。
而且这些人也不只是跪着,有些人跪着的地方还出现水渍,又或是裤头出现一包屎色。显见这些人的生理机能还在正常运作,就是神智也是清醒的,只是身体被束缚住而已。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林文理,在这种时候很不争气地笑了!笑出了猪叫声的他,就只差在地上打滚。
跪着的人里头,有很多穿着钢铁厂制服的员工,当然包括早上那位娶到悍妇的苦主。更多的是穿着普通便服的妇人,有老有少,无一不是印堂发黑,倒霉透顶的苦涩表情。
一旁还有几个警卫班的人,围绕着跪下的人群,布置起了一圈封锁线。任何想靠近的人,都会被他们喝斥着驱离。
徐夫人插着腰,问:”你说,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可不像你说的,就只有早上那对提出无理要求的母女而已吧。”
停住笑声的林文理,用一副欠打的表情扁了扁嘴,说:”我说了,想帮他们的人一体同罪,要在这里陪着跪上三天。我可没猜到蠢货有那么多,明知有鬼还敢碰。人家都说不见棺材不掉泪,按我说,这根本是不躺棺材不掉泪呀。哈哈哈。”
徐卿气得跺跺脚,说:”别笑了,既然这是你做的,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站起来,恢复自由?”
因为几个人是一边说话,一边走靠近这一群跪着的人,所以很多人都听到了徐夫人的话。他们原本绝望的表情都燃起了一丝希望,像是活了过来一样,生动了不少。
林文理这回倒没有直接拒绝这位主母,而是说道:”放了他们啊,方法也不是没有。”一双贼溜溜的眼神往徐夫人上下瞟了一眼,又说:”不过这样不行。”
”什么不行?”徐卿问道。
林文理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一转头,朝着苏茵问道:”大小姐呀,盒子炮有没有带在身上?有的话借来一用。”
”做啥?”苏茵问归问,却是动作不慢地从腰胯的荷叶包中掏出一把手枪,递到了林文理手上。
接到枪的林文理,动作熟练地检查一下弹舱,又利索地把保险打开,一把塞进徐夫人的手里。随即指着人群中的某个人,说道:”来,指着这边。——”
林文理指着人群中,某个人的脑门。
”——然后扣下扳机,顺利的话,就可以解除所有人的束缚了。”
徐夫人不疑有他,立刻举起盒子炮比划。只是她也没莽撞到直接开枪,而是问道:”你说’顺利的话’,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