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原就算是放在贫穷的边疆,也是个特别穷的地方。
在松原老妇女骂人一般有两招。
一招是咒骂别人的祖宗十八代。
另一招是咒骂别人家的老母鸡被人偷走。
前一招侮辱性极大,后一招杀伤力甚强。
松原人对偷鸡贼有种特殊的愤怒。
当然了,其中也有部分原因是,社员家里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能被偷走,老母鸡算是最宝贵的财产。
察觉周有志是偷鸡贼,无论是白家庄的社员和靠山屯的社员都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周有志接触到社员们的目光,后背泛起一股凉意。
那两根鸡毛,哪里是鸡毛啊,分明是两把利剑,马上将他一点一点的削成了肉片。
他想辩解,可是鸡毛莫名其妙出现在床下,怎么解释?
“你小子平日里人模人样的,没想到是个鬼头蛤蟆眼。绳了!把他带到咱们白家庄!”白赣火见真抓到了偷鸡贼,顿时支棱了起来,挥了挥喊来了七八個社员。
那些社员得了生产队长的令,拿着麻绳子冲过来想把周有志捆起来。
帮亲不帮理是靠山屯的优良传统,见白家庄要抓人,靠山屯的社员们拥而上挡在了他们面前。
胡广志一边挡住白日产的爪子,一边扯着嗓子喊:“老白,再等等,事情还没调查清楚,千万不要冲动。”
“鸡毛都找到了,这叫人赃俱获!胡广志你给俺让开。”白赣火抄起了扁担。
两边的社员也开始互相推搡起来,空气里火药味浓郁起来。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狗日的靠山屯欺负白家庄的人了”,现场顿时热闹了起来。
白家庄社员全体把上衣系在了腰间,拧眉瞪眼手握扁担,一看就是要拼命的架势。
靠山屯这边在胡广志的组织下,也抄起铁锹,铁锹头全都对外。
白赣火猛地一拍大腿。
坏菜了,靠山屯生产队,今天是去修水渠的,铁锹、钢钎一应俱全。
再加上前阵子上面奖励了七八个暖水瓶,有几个社员已经拧开了盖子,瞬间变成群体杀伤性武器。
反观他们这边,今天的生产任务是锄地,武器只有扁担和锄头,群体武器全无。
早知道就把生产队仓库里那座破土炮搬来了。
只是这个时候,万万不能退缩,要不然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兄弟姐妹们别怕,咱可以抢了他们的铁锹、钢钎、暖水瓶。冲啊,跟他们拼啦!”
随着这一声大喊,两边很快动起了了手,扁担跟铁锹碰撞在一块,叮叮当当响声不断。
白家庄的半大小子白大憨,不知道从哪搞来几块料料僵石,专门往人群里砸。
不大功夫,便有人挂了彩。
见了血,社员们的眼睛顿时红了,锄头不再用背部,铁锹也亮出了锋刃。
胡广志着急得汗水流淌下来。
他感觉今天非得撂倒几个不可。
屋里的女知青们有几个胆子小点的,已经开始小声啜泣了。
周娟偷偷藏在桌子下面,看着外面混乱的局面,小声说道:“刘晓慧不是去找柳晏荷的男人了吗?怎么还不来?”
张春艳身子往桌子后面缩缩,撇撇嘴说道:“李铁锤就是个拖拉机手,能管得了这些人?”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道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