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特勒走在车间中,如数家珍般指着车间生产炮弹的各设备,将工艺流程告诉比安卡。随着他的讲解,比安卡眼睛愈发明亮,冰冷积灰的机械,仿佛变成了一个个千娇百媚又久居深闺的绝色美人。
“这也太惨了吧,就不能想个办法让她们重新焕发活力?”
“整个企业都在尝试转型,尤其是这几年经济大环境艰难,连民用枪械销量都非常差,公司整体的重心放在生产民用交通工具的尝试上,可惜效果并不理想。”
从现在三六年到三八年德奥合并,斯泰尔只要再熬两年苦日子,便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比安卡心里默默想着,就是可惜这两年里头,这些上好的机械还要搁在这里继续吃灰,而自己家工厂却忙得热火朝天产能不足。
比安卡灵光一闪,心里萌生一个想法。
“科特勒先生,您不觉得这些设备白白放这里吃灰,太浪费了吗?”
“这些切割机、锻压机等等设备,很多都是我看着组装的,它们都是我的孩子,我的心比你只会更疼。”
“我可以让她们重焕生机!”
“不可能,她们都是公司财产,你就打消这个主意吧!”
“您误会啦,我没说要买……”
“不买,难道你想白嫖?”
眼看科特勒音调变高,比安卡忙不迭打断对方,耐心和老头解释道:
“停停停!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在第三国建立一个新企业,斯泰尔方面以设备、员工抵押入股,公司名义上归属第三人,然后由我来安排运营,我们在不受条约限制的国家生产产品,找客户卖出去后,之后的利润按股份比例分润。”
科特勒沉思一番,发出疑问:“这些精密机床,长途运输非常困难,而且容易损坏。更重要的是,如果公司把它们运到国外,万一你中途跑路不干、或者把它们卖了怎么办?”
“所以我说公司名义上不归我,归属第三人啊!这个第三人可以是职业经理人,或者你们的高管、大股东,奥地利政府的官员等等,我只一个替这家公司打工的。”
“这个想法不确定因素太多,而且没有先例。”
“这个计谋叫借鸡生蛋,其实有很多先例。比如德国莱茵金属收购了瑞士的索洛图恩,用来……呜呜!”
“我的上帝呐!你刚才说的内容简直比往披萨上洒菠萝更吓人。这种秘辛是能随口说的吗?”
科特勒捂住比安卡的嘴,狐疑地打量比安卡,“比安卡应该是贵族吧,莫非是莱茵金属某高层的女儿?像你这个年纪,别的女孩子都还在上学,比安卡却一手搞军工、一手抓做生意,想必是家学渊源吧?也是,能被奥托先生力荐的小姑娘,身份肯定不简单。”
科特勒上下打量比安卡,见她虽然面容稚嫩,却有着远胜同龄人的成熟,愈加确信自己的判断。
“大小姐,我科特勒研究了一辈子大炮,搞不明白你们生意人那套弯弯绕绕。你只要告诉我,这个主意是你想出来的,还是你家大人?如果是后者,那么我会汇报给上级,让厂里的领导定夺。”
“放轻松,科特勒先生,这只是朋友之间的谈话,而不是正式的商业会谈。这个主意是我临时起意,但是家主已经同意,奥地利之行期间各事件,我有全权自行决定的权利。”
来之前,海因里希的确同意了比安卡这趟出差。
可是落到科特勒耳中,经过语言的艺术,这番话又有了更重的含义。
德国贵族家族根深叶茂、子弟众多,眼前的女孩能从族中同龄人里脱颖而出,得到家主信任和支持,绝非泛泛之辈。科特勒想了很多,包括贵族集团与军方的密切联系、德国的扩军备战、以及前些年莱茵金属公司对斯泰尔的收购。这个经历过一战的老人心里渐渐确信,比安卡的到来,表面是寻求代加工一批零件,背后绝对有莱茵金属的某种密令,科特勒叹了口气,这世道终究是归年轻人啊,与是他语气变得严肃。
“我明白了,我会禀报上级的,你在两天内准备好详细的执行方案,之后事成于否,就看你自己了。”
(我结婚啦!这是陪老婆拍的婚纱照,大家觉得哪张最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