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后，邓丽君欣喜地告诉母亲：“妈，待会儿有朋友来帮我诊断，别出去。

他们离开之前你不准现身，对外也不要提起这事。”六十出头的老太太满脸疑惑地看着，心里想，现在的人怎么都是朋友来治病了吗？

但女儿心情难得好且愿意见客，邓丽君于是温柔笑道：“放心，什么也不会泄露，你让客人留宿也没关系。”说着，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接着，邓丽君摘下家居服，进入浴室开始快速洗净疲惫，这是她长年以来的习惯，始终希望以最好的一面示人。

不过这个举动却又引发了咳嗽，她的呼吸声变得像抽风扇，呼呼地响。

她倚着墙壁平复了好一会，坚定地擦干身上剩余的水珠，看着镜中的自己，满面皱纹、浮肿、面容憔悴。

哪怕治好疾病，这脸庞恐怕也无法恢复旧颜，还能继续站在舞台吗？要毁掉歌迷们心中美好的形象？

一串串泪珠无声滑落。

慢慢地，她从浴室里走出来，踱到衣柜前面，思量许久才认定医生可能喜欢简洁的衣物，便选了纯白朴素的裙装换上。

然后她在妆台前坐下，拿起粉底霜准备开始修饰妆容，此时却又冒出顾虑——医生需全方位诊查，若自己遮盖住脸，他们看什么？

她悲伤地捂住了自己那已失去光泽的脸。

片刻后，如同自言自语般，她在心中说道：“这一生已很知足，上苍对我恩惠丰厚。

作为一个寻常姑娘，并非天生丽质，但我一直做着喜欢的事，生活尽随心意，足矣。”

然后决然站起，拿起一条白丝巾，折成了束带形式，却最先缠在额头上照镜子审视。

随后她发现这不合适，像是守夜者般的打扮，又换成一朵花丝巾戴上，仍是显得格格不入。

一时的挫败感让她明白这不是丝巾的问题。

她换上了黑色的丝巾，希望能提亮脸色，但她甚至不看了，直接用黑纱蒙上，感觉不太适应，不敢迈步。

她艰难地移向床边，摸索坐下，先做了一遍设想。

“请问两位医师怎么称呼？”她问道。

“会不会觉得我很失望？”紧跟着的是一丝歉意和自我怀疑。

“哦，其实我们都是‘聋哑人’。”她说这话带着些苦涩的自嘲，随后微笑着，庆幸自己还能笑得出。

“我们并不是聋哑。”那位道士低沉有力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吓了邓丽君一跳，“怎么进来这儿的？还没开门给你们呀。”

赵小河安抚性地说：“不用担心，我们懂得开门之术。”

确定眼前是两人后，邓丽君突然感到局促不安，似乎之前的话有些不妥，连忙解释道：“纯粹是突发状况，我没有其他意思。

对了，二位如何称呼？”

老道士命令道：“躺下！”

邓丽君猛地一颤，然后小心翼翼躺到床上，尽量保持优雅，虽然内心不满但沉默无语。

赵小河解释：“你血压低，躺平有助于缓和。”

听到这个原因，邓丽君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果然是高明的诊断方式，您是如何知道我是低血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