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讨厌虫子吗?
那个存在于我们生活的各个角落,阴暗而又微小的生命体。
那个纵使讨厌也无法从生活中抹去的存在。
您或许会说,讨厌却又没有那么讨厌,虽有些烦人,但是它们也是生活在这个星球上的一员,你们可以相安无事的一起共处。
是啊,一般的虫子大家都会这么想。
但是如果是虫族呢?
您讨厌虫族吗?
那个繁衍速度极快,稍不留神就可以多到布满芙特洛星的种族。啊,对了,以防您不知道,为了更好的比较,芙特洛星是先前位列第七大的星球体。
先前?为什么是先前呢?
想必机智如您,肯定一下子就想到缘由了。
如此庞大的星球就那样沦落为虫族肆意繁殖,横行的巢穴。
芙特洛星仅有少许的幸存者在虫族来临前逃了出来。
剩下的大部分人们,就那样,彻底与外界失去了联系。
虽然不曾有人见过,但他们的惨状仅仅只是略微猜想便叫人通体生寒。
如若是成为虫族的饲料还算是幸运的,咔擦咔擦两下进了它们的肚子,还算是死的痛快。
可若是不幸成为被寄生的母体:死亡成为了救赎,永远的徘徊于生与死的边缘。
活在地狱的每天都在盼望着不知何时会来的救赎。凌迟死亡,那才是真的,生不如死。
虫族就是这样可憎可恶的存在。
进食与繁衍是它们的全部。
它们没有思想,永远学不会共存。
它们就是人类的敌人,绝对。
如果说先前那个问题答案可以多种多样,那么这个问题,答案有且只能有一个。
讨厌,完全,彻头彻尾的憎恶着虫族,这是目前所有星际人民的共识。
没有人能不憎恶随时可能威胁到自己,家人朋友生命的存在。
时晓也是,甚至更深。
他从出生时便被虫族剥夺了正常承欢于父母膝下的生活,在加上从小接受的教育便让他对虫族的憎恶深深的扎根到了心底。
于是长大后的他毫不犹豫的选择成为了一名机虫异兵,这个无异于每天刀头舐血的兵种。
冲锋于人类与虫族战斗的最前线,死亡是家常便饭。
前一天还坐在一张桌子上一起吃饭聊天的伙伴,第二天可能就变成不知漂浮在哪里的被啃食后剩余的残渣
(据不完全统计,每十个机虫异兵里就有五六个后悔成为机虫异兵并申请调职。剩下的八成不是死了的就是对生活失去希望,渴望一了百了的求死者。
毕竟,虽然死亡度极高,但与此相匹配的就是它极为丰厚的回报。
机虫异兵的宣传海报里就时常能看到这样的宣传标语:升职快又高,金钱滚滚来。苦一代,富三代之类的鼓励鸡汤…
别说一年就是半年一个月所得到的固定工资就是正常家庭好几倍的年收入。)
虽然精神力等级只有B+,但绝佳的反应力与机甲控制能力让时晓在对抗虫族的战斗中一次又一次的绝处逢生,化险为夷。
从普通的虫异炮灰小兵高升成为虫异117部队的指挥官,这一路的到底有多艰辛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虫异117部队组建初时是一个三百多人的大队伍,后续增增减减就只剩下一百来号人。
而与时晓同期一起进入的战友们,大多数都坚持不到半年就陆续调职,离职后大多还需要进行两三个周期的精神辅导才能正常回归生活。
然后时间回到现在,经过七年洗礼,最开始117的原始成员加上时晓就只剩下了五名。
五名……更准确的来说现在是四个半。
躺在破损的机甲仓内的时晓,平静地看着自己被虫族撕咬啃噬的下半身。
痛到了极致后,现在却反而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无论是外在的疼痛,还是内心被背叛的苦楚。
时晓很想故作阔然的说算了,在生命的最后还是多想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吧。
可是回想起自己这一短暂的一生,那个背叛了自己的人的身影却不断在眼前浮现。
时晓的视线没法从上方的显示屏离开了,他始终觉得自己还需要一个解释。
一个解释,就能让自己释然的迎接死亡。
毕竟,从他成为机虫异兵起,他就已经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终点。
这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或许还该说这个既定的结局来的太晚了?
他有如此多机会死于虫族刃下,可是命运却一次又一次让他从死神镰刀下侥幸逃生。
他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
幸运于一次又一次的在与虫族的对战中逃生,不幸于真正的死亡到来却是死于人类的算计里。
蒋应庆上校,他的长官,导师,同时也是他的监护人,在时晓的心里,已经相当于父亲一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