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呼啸,裹挟着豆大的雨点,卷起海水,拍打在漆黑堡垒笔直竖于海面的外墙上。
这里是从未有人成功逃出的巫师监狱——阿兹卡班。
阿兹卡班远离陆地,孤悬于北海中央,还有着最残酷无情的看守——摄魂怪。
盲目且可怖的怪物们成群结队地飘浮在阿兹卡班四周,吸干囚犯的快乐和信念,将绝望和痛苦塞进他们的躯壳。即使一名囚犯进入阿兹卡班之前精神正常,很快也会失去理性的心智。
犯人们最初还有力气哀嚎狂叫,但声音会一点一点地弱下去,最后再没了动静。
魔法部坚信,没有巫师能从阿兹卡班逃脱。
而这令巫师执政者引以为傲的完美记录,即将被一人打破,让他们统统颜面扫地。
一间狭窄的单人牢房中,氛围局促压抑。一面是铁制的牢门,三面都是结实的石墙,天花板低垂,压缩着整个牢房的空间。
唯一的光源来自外墙一侧的墙洞,还得看天气的好坏。紧挨着天花板开的墙洞,尺寸比孩童的脑袋还小一些。
即使没有摄魂怪的影响,这里的环境也足以逼人发疯。
一名瘦骨嶙峋的女孩闭着眼蜷缩在阴冷的墙角。哪怕长着一大片青苔,女孩躺着的地方也是这间牢房最不怎么潮湿的地方。
冰冷潮湿的海风从墙上毫无遮挡的墙洞灌进来,让女孩止不住瑟瑟发抖,扯着身上能给她当裙子穿的破旧衣物尽可能多覆盖住暴露在寒风中的皮肤。
以前她的亲戚德思礼一家从未让她吃饱,营养不良的她,个子本就比周围的同龄人都矮一个头,身上再套上来自表哥达力的旧衣服就显得更加瘦弱。
阿兹卡班一年多的折磨,让她的身体又更虚弱了一个档次,瘦的只剩下皮包骨,脸颊凹陷。她的红色长发变得干枯,漂亮的翠绿色眼睛也不再明亮。
本来她对自己外貌感到最酷的地方——额上那道形似闪电的淡淡疤痕,从一年多前开始,跟着她的名气一起化为了了她的痛苦源泉。
判决下达的那一刻,依旧历历在目。
黑暗阴森的地下法庭,四面一排排阶梯式长椅坐满了人,包围着中间带铁刺的囚笼。
一束白光打在铁笼上,十岁的哈莉瑟瑟发抖地站在里面,被周围的铁刺逼迫,不得不站直身体,接受法官和陪审团无情的打量。她紧张不安地捏着身上旧衣服还算干净的衣角,这很难,因为这件旧衣服上沾着大片无辜者的血迹,几乎无处下手。
她现在只有左眼能视物,时不时瞥向坐在最前排长椅右边的一个女巫。
大人们连续不断的严厉对待早就将她压得不堪重负,几乎没有人向着她说话,只有这位女巫认为哈莉可能无罪。
穿着粉色开襟毛衣的女巫好心地来牢里提审她,给一天滴水未进的她倒茶喝,询问她事情的细节,微笑着让她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直觉里觉得这人的笑容不对,但这个无解的局面下,她只能抓住这根仅有的救命稻草。
哈莉照着对方说的,用细长、尖锐的黑色羽毛笔写下了无数句“我没有说谎”,忍着泪水,用疼痛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对巫师社会一无所知,这可能是巫师自证清白的魔法?
刚才又顺着对方的引导,面对所有不利于她的证据,不仅强撑着不认罪,还向陪审团诉说那些麻瓜男孩对自己的暴行。哪怕陪审团一直在告诉她,早些认罪可以征求减刑。